親到家。 一進二門,賈敏便笑著迎了上來,把林如海安頓睡下喝藥,又喝幾碗化痰去火的鴨子肉粥妥當打發睡下,這才安心出了上房,抹抹眼淚往女兒屋裏去。

黛玉卻是在弟弟屋裏,小孩子如今已經會說很多話了,在地上跑來跑去,煞是可愛,黛玉一條條問奶媽子今日他吃了多少飯,登了幾多次東,可曾哭,可曾吐食,奶媽滿麵恭敬,在小凳子上坐著一一回答,黛玉聽了方滿意,剛好見母親進來,順勢起身道,“也勞累這麼一天了,還不去歇著?”

賈敏唾她一口,拭淚道,“你父親這樣,我怎麼睡得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苦!”

“是總督給氣受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黛玉輕撫弟弟的頭發,盡量答得漫不經心,好似真沒什麼大事。擋不住賈敏是多麼稱職的官太太,一聽這話就豎起眉毛惡狠狠道。

“富察家是欺負我們沒人在皇上麵前遞話麼?怎麼欺負你爹爹了,和我細細說來,我倒要看看是馬齊馬武有能耐,還是佟大伯厲害!”

黛玉這才知道原來林家和佟家暗通款曲,暗呼母親深藏不露,忙委婉上前說了事情,幾百萬兩銀子不見了,賈敏不過是挑挑眉毛,隻是心痛丈夫老實而已,想了一刻便起身道,“此事撕虜輕倒是不難,隻是太子向我們出招,倒不好隨便應他!不扳倒富察氏我不解氣!”

扳倒富察氏豈是那麼容易的?人家可是滿洲大姓,簡在帝心的滿族支柱,就算如今滿漢之分已沒那麼嚴厲,林家和富察氏正麵對上也是不智,黛玉想上一刻,深知此事唯有從懷柔處走才不惹嫌疑,否則都要蒙上挑撥阿哥關係的黑鍋,因正色道,“女兒也恨不得把馬武挫骨揚灰,隻是他也是別人手裏的槍炮,依我看,此事和老佛爺打個招呼,讓他們自己鬧去吧。”

賈敏卻不悅道,“我們賈家豈是易被人欺的?姑爺被氣得仰倒,賈家不為我們撐腰?玉兒,你膽氣卻是有些不足了。”

黛玉心裏卻不明白母親為何這麼有底氣,當下和賈敏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是難決。

臥富貴地思名利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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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黛玉起來,先到父親榻前換了侍候,賈敏吃過早飯來換她,林如海已是醒了,被強令不許起身,在床上將養,卻是還在發愁鹽稅銀子該怎麼好,想到最後都有把自家銀子掏出先墊補上的意思了。

林家家財甚豐,卻是因前明時是大地主,到了清兵進關,黛玉的太爺爺極有遠見,把家財變現成銀子埋到地下,幾十年後天下太平,林如海取出一算,足有十五萬兩黃金,賈敏嫁過來後也是理財好手,在京裏那幾年不顯山不露水的,放到揚州便大肆理財,鹽政一年收益也有幾萬兩,是以黛玉這幾年讓家裏人出門搞的生意,全都不以賺錢為要,隻是一周濟窮人,二散布男女平權等新思想。如今倉促間計算起來,家裏隻能拿九十萬兩銀子出來,多的卻是不能動了。林如海又想別的招兒,黛玉見他發愁了一日,因氣道,“爹爹隻是怕與人爭鬥,倒讓我也生氣,富察氏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不叫他從此繞道,我真不服。”

林如海歎口氣,無奈道,“別的事我可以不讓,但山東遭災,國庫裏又一時不湊手,正等著這銀子救急。寧可事後再和他富察家算賬,現在不能先誤了大事啊。”

這一口窩囊氣要能咽的下去,林黛玉就不是林黛玉了,到了賈府無父無母寄人籬下,周瑞家的冷待她還要嘲諷一番的,如今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爹爹被人欺負?她好言好語把林如海安撫睡下,自己立起身給賈敏使個眼色,兩人到上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