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姐,就是您夫人中午就來了。”
“葛秀蓮,有你的。失蹤了八九個小時,鬧了半天你到這裏來了,你算把我們折騰苦了。”
“她去哪了?”張磊問。
保安告訴他:“到車間去了。”
他馬上撥通了顧一鳴家的電話:“嫂夫人,大哥呢?”
英子一聽是張磊,沒好氣兒地說:“她幹什麼去了你還不知道,就說你們家的蓮子,不好好當老師亂跑什麼。”
“你別說了,蓮子找到了,抓時間我好好的請請你們,讓蓮子給你們道道歉。”張磊興奮地說。
“太好了。對了,是應該告訴他們一聲。壞了,他的手機忘家了,不行你給錢守義打。”秀英說。
“他也沒帶手機。”
“怎這麼巧呢?都沒帶。”
張磊來到一號車間,隔窗看到蓮子在電腦操作室正在與電腦員攀談,蓮子工作的認真勁兒,真叫人佩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操作室的大門走了進去,電腦員看到張總進來了,馬上起身說了聲:“張總好,我正和葛總談工作呢。”
“你忙你的,我找葛總有點事兒。”說完轉身走出大門直奔辦公室而去。
蓮子不知道有什麼事兒,跟電腦員說:“我看看去,一會就回來。”
經理室與一號車間相距五十米,中間隔著一棟車間,繞過車間的北房山,再走幾步就到經理辦公室了。蓮子沒想那麼多,見到上夜班的工人總是笑嗬嗬的,有時還搭訕兩句。
“你成心想氣死我呀。”張磊刺耳的吼叫使還沒有走進辦公室的蓮子為之一震,她止住了腳步,咬緊嘴唇,想忍住眼眶中的淚水,可淚水依然不聽話地流了下來。“我明明沒有錯,他為什麼一口咬定我要氣死他呢?我們是夫妻,夫妻最重要的是信任,難道這多年的信任是脆弱的嗎?由於一個誤會就不堪一擊嗎?”她心裏恨恨的想著,一邊用紙巾擦著嘩嘩流下的淚水。想理一下雜亂的思緒,卻似萬根頭發,越理越亂。她仰頭觀望,陰沉沉的天讓人感到壓抑,偶爾一兩片樹葉,帶著憂傷,戀戀不舍地從樹上飄然而下。如同現在的蓮子,孤獨、委屈、絕望……。
“到這裏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和錢守義、顧一鳴到處找你,菲菲到派出所報了案,現在不知道他們哥倆上哪找你去了。今天還巧了,那哥倆都沒帶手機,跟他們還聯係不上了。”
“我真的想給你打電話,雖然你離開家才八小時,可像一年沒見到你一樣,因下午沒課,中午我就想去咱廠子看你,可又一想那樣你就不能午睡了,給你打電話又怕耽誤你工作,真是左右為難啊,但還是決定打個電話,不會用你太多的時間。但打了好幾遍你沒開機,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跑過來了。”
“嗯,看來你說對了,中午不是關機,是沒電了,半個小時以後我才知道,立即換了塊新電池,你是在我手機沒電的半小時之內打的電話。一場誤會。”
“我孤獨,你也孤獨,我們倆顆孤獨的心在一起才能夠互相安慰、互相體貼。是啊,在這座相對落後相對閉塞的縣城裏,隻有我們倆個是互相熟悉和傾心的,我們除了對方還能依靠誰呢?我們不能夠彼此傷害、踐踏對方的感情。說到這,我想給你提個意見。”
“提吧,我洗耳恭聽。”張磊一聽夫人要給提意見,立馬抬起頭來,正襟危坐。
“這麼大的企業,出口形勢又這麼好,現在正是生產旺季,你作為老板,經常不在家可不行啊,在生產中遇到難題怎麼辦。”
“總工在家,生產技術方麵的問題均由他解決。”
“他即便能解決也得你拍板呀,這是最起碼的常識吧。”張磊沒有再做解釋,而是單手托腮,雙眼微閉,好像沒聽見似地陷入了沉思。
蓮子開始是靠著寬大的字台站著,後來她坐在了會客區的沙發上了。“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到廠子來的一個原因。”蓮子又補充了一句。
張磊看了看正在低頭喝水的妻子,心裏不免有幾分酸楚,另有幾分敬佩,他不得不承認,蓮子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無怨無悔,受了委屈默默地承受著,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她對丈夫的溫柔體貼。“看來當初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娶了一個明白事理的老師做妻子。”
“你知道嗎?你一次又一次的埋怨和汙蔑,我都忍了,今後不要這樣,我每做一件事兒都是為了這個家,也許有時工作方法有問題。”
從進門到現在,蓮子深情的表白和女性特有的胸懷使張磊折服了,他沒有理由對蓮子有任何的不滿和懷疑。“蓮子,時間不早了,咱回家吧。”事情到了這地步,張磊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