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鳴坐在汽車的後座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當路過一個收費站的時候，突然遇到了堵車，幾十輛車堵在收費站前，生生堵死了十幾條車道，汽車橫七豎八的亂停一氣，不少司機賭氣按著喇叭，直上雲霄的笛聲響成一片。顧一鳴被汽車笛聲吵醒了，睜開雙眼四下看了看，一派堵車景象讓他懊喪不已。“真倒黴，我說早晨起來左眼皮就打架呢，結果還是應驗了，左眼災右眼財嗎。也退不回去了，等著吧，還好我們有的是時間。”像是跟司機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司機小劉，年方二十。不好好上學，就愛玩兒方向盤，爸爸一看孩子不可救藥了，幹脆依他學了駕照。別看他年齡不大，但駕齡已經三年了，沒出現過一次事故，每年都是縣交通隊表揚的對象。去年來到顧一鳴這裏開車。開始開大車，後來顧一鳴的工作太忙，自己開車太累，就讓他開專車了。“顧總您看，前麵不是劉壞水的車嗎。”
顧一鳴欠欠身子，順著汽車的前擋風玻璃看了看前麵停放著的汽車，說：“真是，他也到省城嗎？”然後跟小劉說：“你不能叫劉壞水，叫劉總。記住了？”
“記住了，叫劉總。”小劉對自己的冒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能拐過去停在他的車後麵嗎？”顧一鳴試探地問。
“我試試。”說完，小劉發動車要往前開。
旁邊停車的司機好言相勸：“過不去，等著吧，現在就是三皇二大爺來都過不去，除非給汽車按翅膀。”
小劉根本就沒聽見他們說的是什麼，手握方向盤，左拐右拐的還真的跑到了劉壞水的車後，弄得他一身汗。顧一鳴下了車，來到劉壞水的車前，隔著玻璃看見劉壞水躺在後座上眯著雙眼休息呢。他敲了幾下玻璃窗，劉壞水沒醒，卻把司機叫下了車：“您有事兒嗎？劉總正在休息。”
“你把他叫醒，我有事兒。”顧一鳴指了指劉壞水說。
“您是誰呀？”司機問。
“他醒了你就知道了。”顧一鳴朝四下看了看。
司機不敢怠慢，鑽進車裏拍打了幾下劉壞水，說：“車外有人找您。”
“你沒問是誰呀。”劉壞水沒睜眼。
“問了，他說您醒了就知道了。”
劉壞水聽後睜開了他那雙細密眼兒，嘴裏念咕著：醒了就知道是誰了，我看看在高速路上能碰上誰。”劉壞水的腦袋還沒鑽出車樓子，就發現了顧一鳴：“這不是顧總嗎，怎麼在這遇見呀，你幹什麼去？”
“我去省裏辦點兒事兒，正趕上堵車，司機眼尖一眼就看出來你的車了。你幹什麼去呀？”顧一鳴問。
“有點兒業務跑跑。聽說你的買賣越幹越大，不愧是有大作為的人。比不了你呀。”劉壞水有意識地拍了拍顧一鳴的肩膀，說。
“我這也是給擠了的，不幹不行了，你也要努力呀。怎麼，不讓我到你的車裏呆會嗎？”
“這說哪去了，快進來，要是沒有這次堵車，咱們倆今天還很難碰見呢。”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多愁善感了?”顧一鳴問。
劉壞水眯著小眼晃悠著身子說：“多情善感自難忘，隻有風流共古長。還是老話說的對，雖然你買賣做大了，人也成名了，但咱們還是有緣分的。”劉壞水打開車門，請顧一鳴上了車。
顧一鳴坐在後排座位上，伸手輕輕地在劉壞水的後背上拍了拍，像大人鼓勵孩子似的：“你的買賣雖小，但那是你精心幹出來的，每一分錢都是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