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興奮還是迫不及待,顧一鳴駕車早早地就來到了賀紅雲居住的小區。早晨接賀紅雲上班是倆人商量好了的。因為那天去省辦事兒有一件未了事情,他們打算今天早晨在賀紅雲家完成。有句俗話說:當一個人忘乎所以的時候,旁若無人可能是他們最鮮明的寫照。
顧一鳴開車徑直來到了賀紅雲家的樓下,找個位置把車停好,離開兩步又返了回來,險些忘記鎖了車。來到賀紅雲的門口,發現房門虛掩著,顧一鳴沒有敲門,一閃身便鑽了進去,房門咣當一聲從裏麵反鎖上了,門與門框的磕碰聲順著樓道傳了出去,估計連後來又回來的張曉峰都會聽見剛才的關門聲,隻是他沒有往那方麵想罷了。
“他剛走,沒看見你嗎?”賀紅雲趴在顧一鳴耳邊說。
“他怎麼能看到我呢,我到的時候樓下甭說汽車了,就連自行車都沒有了。放心吧,今天的時間就是咱倆的了。”說完,雙手又不本分起來,弄的賀紅雲渾身麻酥酥的。
“真討厭,咱先坐下待會兒,聊聊單位的事兒。我不是倒小腸兒,昨天你怎麼了,像是一隻餓極了的野狼,恨不得撲上來把我咬死。”
顧一鳴像是檢討似的央求道:“前幾天不是心情不好嗎?”
“你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氣嗎?我成了你的出氣筒了。”
“不是出氣筒,是心靈的垃圾桶。”
“要不著你這死皮賴臉的挽留,我真的橫下一條心離開你,你以為缺了你這棵歪脖樹就吊不死人了呢。”
“你再現找歪脖樹多麻煩呀。”正當倆人你來我往鬥嘴兒的時候,門外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是不是他回來了?”要不怎麼說做賊心虛呢。
一位同一樓門的居民下樓的腳步聲著實把顧一鳴嚇了一跳,“看把你嚇的,是不是要鑽地老鼠洞呀。”
“萬一他這時候進門就不好辦了。”顧一鳴不安地說。
“放心吧,知識分子的心都被課題占有著,他才不回來呢。”賀紅雲的話還沒說利索,防盜門的鎖柄在旋轉,隨著開鎖的哢哢聲,防盜門打開了,張曉峰走了進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賀紅雲假作攏發掩飾著發紅的臉龐說道。
張曉峰看了看沒有什麼異樣後說道:“顧總來了,我忘記點兒東西回家拿來了。”
顧一鳴很不自在地站了起來,說:“我也是剛到,想接賀總一起上班,因為單位出了點事故,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這事兒想必她到家跟你說了吧,所以今天想開個會研究一下今後的發展方向和相關製度。”
“現在幹什麼都不好幹,看你們旅行社挺陽光的,其實幹起來也是竟麻煩事兒。我們也是一樣,整天泡在電腦裏,家裏家外的事兒都顧不上。我聽說咱們旅行社的人沒少幫助紅雲,包括家裏家外的事兒,太謝謝你們了。”
“顧總,咱們走吧,開會的人差不多到齊了,哥倆有什麼話抓時間再續。”賀紅雲主動提出來上班去。
雖然虛驚一場,但在張曉峰的心理,對他們倆微妙關係的疑慮更加沉重了。藐視的雙眼看著他們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心中的無名之火一個勁兒的往上竄,恨不得追上前去一刀砍了他們,苦於沒有證據,隻能暫且過去。
等到上車後,顧一鳴的心還在激烈的跳動,衝著後視鏡朝樓房的方向看了又看,直至確認張曉峰沒在跟蹤這才轉過頭來,看著賀紅雲苦笑的臉發愣,說:“你發什麼愣呀,這事多玄呀。你知道就在他開門的一刹那,我的心都快出來了。”
“還我發愣呢,你著什麼急呀,大早晨的到我這來,沒事不是找麻煩嗎。這回好了,張曉峰算是盯上咱倆了,隻要發現咱倆在一起,到家後非得問出個子醜寅卯不可。”
“剛才我一進屋咱倆就……,那麻煩就大了。”
“還說呢,你也不嫌害臊。”
雖然顧一鳴與蔣秀英之間的矛盾還沒有真正解決,但離婚兩個字她已經說出了口,所以,事態的發展對顧一鳴來說很不利。
“在家休息的時候我們倆進行了一次長談,談得很好,不知什麼原因昨天晚上又摔盤子又摔碗,並向我提出離婚。她是不是得了神經病了。”
賀紅雲坐在後麵的坐上,看著後視鏡中顧一鳴可憐的樣子心裏亂糟糟的。自己能說什麼?要不是那次同學聚會,要不是倆人都沒能控製住自己,能出現這個結果嗎?可憐的不是顧一鳴,而是蔣秀英,十幾年的時間裏,不但忍受著顧一鳴經常的辱罵和毆打,而且還操持著這個家的裏裏外外,現在又擔起了運輸公司的管理工作。而顧一鳴不但不知足,不感謝妻子對他、對家庭所做的一切,反而紅杏出牆,轉移了對蔣秀英的感情,這太不公平了。張曉峰也是一樣,雖然他還沒有感到頭上的綠帽子已經戴上,但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