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守義在椰島第一個樓盤的奠基基石在當地眾多領導和群眾的支持下,終於矗立在了小區的東南角。當挖掘機挖出第一鬥土的時候,全場參與者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祝賀的禮炮響徹椰島。錢守義在幾位高級管理者的陪同下,與來參加奠基的當地領導一一握手祝賀,並表示一定要建精品工程,回報椰島人民對自己的厚愛。
這是一片野草叢生依山麵海的處女地,樓盤占地雖然不大,但地理位置極佳。湛藍的海水觸手可及,潔白的沙灘純淨光滑,岸邊的椰林姿態各異,墨綠的山色心曠神怡。錢守義帶領工程技術人員把椰島轉遍了,唯獨這塊土地深深地打動了他和這些技術人員的心。據說,椰島的領導已經把開發這個地方的旅遊業列入了議事日程,過不了五年它將是椰島最吸引人的地方。
就在奠基儀式結束後不久,毒辣的太陽還懸掛在高高的椰樹稍上麵的時候,一個神秘的電話從錢守義的手機中傳了出來:“錢哥,”
錢守義趕緊捂住了手機,跟旁邊的技術人員說:“你們按照事先分工分頭準備去吧,七點整都到椰島大酒店招待各級領導。”
眾人散去,他把手離開問道:“你是哪位?我在椰島呢。”
“我知道你在椰島,否則,我會給你去電話嗎?”電話裏溫柔的女中音著實撩撥著錢守義的心,他已經知道是誰的電話了,可是她怎麼知道我在椰島了?聽顧一鳴說的?
錢守義沒有回音兒,賀紅雲繼續說道:“怎麼了錢老板,沒想起我是誰嗎?”
“哪能呢?賀總的聲音還是那麼悅耳,恰銅鈴在風中搖曳,似鸚鵡在空中高歌,所以您那磁性的聲音不用張口就會使很多人為之傾倒。”
賀紅雲在電話的另一頭不停地笑著:“我說錢大哥呀,不用挖空心思地找詞兒誇我,咱們是業餘愛好,不怕刺耳我就給你們唱。鬧著玩兒嗎。說點兒正事兒,你椰島那個項目拿下來了嗎?”
錢守義沒想到她對這個項目也如此關心:“上午剛剛舉行完奠基儀式,這不晚上我要在椰島大酒店宴請當地的一些領導和有關人員。你現在不是挺好嗎?好長時間沒見了。”
“唉,沒法說,還不錯吧。有個事兒我想告訴你,我明天就要離開顧一鳴的企業回火車站上班了,我想休息幾天,到椰島玩一玩,能跟你見見麵嗎?”
錢守義一聽說她要到椰島來玩,支吾了半天說了一句模棱兩口的話:“那什麼,我這兩天那個有個會要去開,要不你來吧,我開完會就回去。”賀紅雲聽後半天沒言語,緩慢地把電話撂下了。這人怎這樣呀,剛剛成點兒氣候就不待見人了,不能呀,錢守義不是那樣的人。我現在的處境他想必聽說了,那同情心哪去了。如果鐵路方麵不同意我回去怎麼辦?她看著空曠的房間,看著牆上的時鍾一秒不停的滴答滴答地走著,頓時她陷入了從來沒有過的迷茫之中,眼淚順著臉頰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她從紙盒中拿出兩張紙巾擦了擦,順手從包裏拿出平時都很少用的鏡子,透過落地燈的燈光看到鏡子裏瞬間憔悴的臉龐,這些年的經曆像過電影似地展現在眼前:自從畢業參加工作之後,自己像個男孩子,摸爬滾打吃盡了苦頭,第一天到單位上班遲到半小時挨了領導一頓批評,三天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下崗後找不到工作,不管爹媽說什麼,整天在家床上起膩。鐵路有個招人的機會,自己總算考上了,全家欣喜。但是,常年跑車回不了家,父母經常一個月一個月的看不到女兒,心裏也是不高興,但沒辦法。由於工作的問題到了三十才湊合搞了這麼一個對象,雖然算不上十分滿意,但考慮到年齡一天天的大了,如果再不成家,勢必影響公婆抱孫子了。一次同學聚會沒有把握住自己陷入了顧一鳴的情網。不得不承認,顧一鳴在做生意方麵確實有獨到之處,花言巧語、善於交際,特別是在情感方麵的大膽投入,使賀紅雲的情感像是衝出決堤的洪水,不可阻擋地奔瀉而下。但這一次的離去,完全出於工作上的原因,她認為倆人如果再這樣下去必然有一場架要打,倒不如現在分手,各奔前程,還能做個好朋友。
古詩曰:我自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也許錢守義還不清楚這些事兒吧,他感到剛才賀紅雲的語氣有問題,難道這些天沒見她與顧一鳴掰手了?她不是要打我這兒的算盤吧。想到這兒,他捶了一下頭,對自己在電話裏說的話感到後悔,“怎麼這樣呢?雖然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但它總會有羽豐的時候,我不能落井下石呀。想當初自己建廠的時候,是人家主動提出來幫助料理財會事務,使自己全身心投入建廠工作中;當生豬銷路出現問題的時候,又是人家積極幫助想辦法,省開發區食品公司的路子是人家打開的,顧一鳴後來救人交友,在賀紅雲的配合下才打通了自己生豬的長期銷路……,這些難道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