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時間漸漸過去,車子下了高速,長時間的駕車他們總算進入CD市範圍。
省腫瘤醫院在WH區,也是市中區,路上堵車比較嚴重,兩個人都有點煩躁起來。
由於路段沒選好,兩人實在受不了堵車,陳諾把車停在了某停車場,他們決定乘坐地鐵過去。
這一路奔波勞碌,距離省腫瘤醫院的地鐵站是火車南站,出地鐵後恰好還要穿過火車站,再穿過公路隧道,越過大件路。
他們騎著共享單車,付正還能承受,但在這大冬天裏也出了一頭汗,陳諾更嚴重,已經氣喘籲籲,卻一句叫苦也沒有。
看著陳諾此時此刻的狀態,付正對這位富家大小姐有了前所未有的新認識。
終於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醫院後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時間,付正到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遞給陳諾一瓶。
“謝謝。”
陳諾微微一笑,簡單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擰開瓶蓋噸噸噸的喝了起來,顯然是渴壞了。
由於喝得太急,陳諾被嗆到了,連連咳嗽。
這麼一個白富美不辭辛勞,付正看著對方不禁升起憐惜的感覺,趕緊輕拍著陳諾的後背,柔聲道:“慢點喝。”
陳諾咳嗽完看向付正,兩人私募懟死,付正眼裏的溫柔讓她心裏一暖,不過卻又馬上皺起秀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陳諾白了付正一眼。
“額……”付正聞言尬笑。
進醫院住院部之前陳諾給李建打了個電話,了解了房間號,兩人腳步飛快,對肚子裏的饑餓感毫不在意。
省腫瘤醫院雖然還有其他科,但絕大部分還是腫瘤病人才會到這家醫院來,看著醫院住院部室內室外大量穿著病服的病人,付正心裏感覺像很壓抑。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人滿為患,這個形容用在腫瘤醫院上,一點也沒有熱鬧氣息,而是襲上心頭的一種悲哀。
癌症越來越年輕化,這是不爭的事實,這方麵付正也早就有所了解,但沒想到這麼多,甚至有小到抱在懷裏的嬰兒。
看到抱著嬰兒滿臉苦澀的那位婦女,誰知道她心裏到底有多難受,但付正覺得自己肯定很難承受那種打擊。
付正自知自己有時候很窩囊,從沒覺得自己膽子很大,但也從未覺得自己膽子小,看著這麼多病人,他心裏害怕了,是真的怕。
怕這種隻能小幾率康複的病落在自己的身邊,也害怕落在自己的身上,螻蟻尚且貪生,他隻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而已,他也怕死。
“陳總、付老師,你們來了啊,吃過飯了沒有,剛才你們在路上的時候我已經吃過了,我正打算給你們叫外賣呢。”
付正和陳諾進了病房,李建看到他們來了立即站起身,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
在公司裏,李建的假笑或許能騙過很多人,但在這裏,他的假笑就變得很勉強,比哭還難看。
付正和陳諾點頭,兩人默契的說吃過了,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付正和陳諾看到李建身旁病床上的小孩兒,他們知道,李建笑不出來,就算是假笑也都做不好了。
此時付正還得出,李建壓根兒就沒吃過飯,不過打算給他們點外賣倒是真的,對方捏在手裏的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兩份外賣正要付款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