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判處監&禁的還有嘎子村其他從犯,其中就包括了青有糧。

不過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三十年二十年十幾年的刑期,就田村長是終生。

就在報紙出來的時候,田村長青有糧已經被押送去了新疆省實施勞改。

現在的新疆省還到處都是戈壁灘,加上那邊生活的多是少數民族。

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因素,他們目前對漢人還保有一定的仇視。

田村長他們這些犯人被押送到那邊,那才真是想逃都逃不掉,因為單單是了無人煙隻有狼群的戈壁灘就能讓火車跑上一天一夜,人在裡麵簡直就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經此一役,嘎子村也算是“一戰成名”了,就連省城那邊看了報紙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清水鎮這邊有這麼一個村。

對於名聲,嘎子村的人不在乎,可他們在乎的是村裡忽然就沒了六十多號勞動力,基本上還都是主要壯勞力。

這讓本來就因為大乾旱欠收而過得艱苦的嘎子村社員們日子更難熬了。

值得一提的是,嘎子村村長沒了,上麵委任了新村長來。

可新村長來了嘎子村才幾天,就火急火燎求爹爹告奶奶地終於找了門路,收拾收拾包袱這就溜了。

不是新村長太勢力,實在是嘎子村太窮了!

不但窮,這裡的村民還都懶惰成性,你說這還有救嗎?

公社上沒辦法,隻能向上麵求助。

就這麼耽擱至十一月份,眼看著就要入冬了,終於找到了一個沒門路跑不掉的倒楣蛋接任了嘎子村的村長職務。

在1960年年末這幾個月裡,大崗屯一共發生了兩件值得大家翻來覆去咀嚼議論的事。

一個是知青老師韓江,請假去首都找已經把糧食戶口轉走的對象唐稼老師,結果一個人回的首都,又一個人回的大崗屯。

回來以後,韓老師就變得沉默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樣沒心沒肺地瞎樂嗬了。

現在大崗屯裡不少有閨女的人家,都開始對陽臻韓江蠢蠢欲動,想要伸出魔爪。

第二件事,哪怕是放在清水鎮,那也是一件值得議論的事。

那就是青梅家買自行車了,還是永久牌的!

謔,這可不得了,自行車啊!兩個?轆的車啊!

買回來的那一天,整個大崗屯的人都端著飯碗跑到了青梅家,院門都給擠破了,籬笆更是被不少人給掰扯壞了。

沒辦法,來圍觀的人太多了,院子裡都站不住腳了,這些人就隻能在籬笆邊院門邊使勁往裡麵擠,脖子都給抻長了好幾寸。

這還不算完,等大崗屯的人看了好幾天終於算是過了新鮮勁,這些人在其他生產大隊的親戚又聞風而來,紛紛趁著年前還沒下雪,積極地跑來大崗屯走親戚,就為了看一眼傳說中城裡人以及領導們才能用上的自行車。

也不能怪這些人太少見多怪,實在是現在也才剛進入六十年代,在清水鎮這樣偏遠的地方,十裡八鄉都不一定能找到一輛自行車。

更有許多從民國走過來的老人家,一輩子都沒見過自行車。

現在有機會了,就在距離自己家一兩百裏路之外親戚所在的屯子裡,可不得折騰著老胳膊老腿兒,爭取在自己蹬腿兒閉眼之前看上一眼麼。

青梅對於家裡多了自行車,沒什麼太大的概念。

可趙三明對自行車卻寶貝得很,一天三四次,比做飯都還勤勞,一有空就拿個柔軟的抹布在自行車上擦來擦去,就連沾地的車?轆,都被他擦得可以說是一點泥巴印兒都沒有。

為啥沒有泥巴印兒?

嘿,還不是因為趙三明特意給自行車搭了個遮風擋雨的棚子,地上還有柔軟乾草精心編織的墊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