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指示呢?看這兩三年的情況,人力物資支援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就隻能從他們這兩個距離嘎子村最近的屯子想辦法。

談妥了事後,梁支書就離開大崗屯,坐上老馬拉的板車顛顛兒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經過嘎子村附近那條岔路口,梁支書就不由歎氣。

大崗屯雖然發展得好,可咋說大崗屯都跟嘎子村有仇怨,那嘎子村這個爛攤子最後更大可能還是會落到他們半月屯。

這如何不叫梁支書發愁呢。

且不說其他考量,江紅軍叫來了青梅以及其他民兵隊隊員說了半月屯請求支援的事。

能從別人家的狩獵場分到吃的,大家當然是樂意的。

至於有危險?不用多說,大家都不由自主轉頭去看青梅。

青梅也很樂意從別處弄吃的,雖然她家地窖裡的糧食都還沒咋吃動,可她從來不嫌棄食物太多,興致頗高地答應了。

現在隊員跟支書都瞅著她,青梅也沒讓大家失望,眼睛亮晶晶地乾脆俐落應了這件事:“野狗群不算啥,來兩頭熊瞎子剛好多分點肉。”

得,青梅都給出承諾了,江紅軍笑著就拍手,往半月屯去的事就這麼定下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是要先把自己今年的秋獵搞好。

一回生二回熟,秋獵進行得很是順利,甚至因為餓恨了餓怕了,打獵隊的人堪稱兇猛神勇,不過半個月,就搬回來不少肉。

這一天,大崗屯裡正忙得熱火朝天,打獵隊分成三批,一批是輪換著往山下運獵物,剩下兩批則在山裡打獵。

而屯子裡的婦女老人孩子們,則歡天喜地拾掇獵物。

已經落灰一年多的食堂大鐵鍋,也終於重新燉上了肉,噴香的肉味兒飄滿了整個大崗屯。

最快活的是孩子們,一會兒沖到食堂趴在窗戶口門口往裡瞅,看看鍋裡的肉還要多久才能吃。

聽見村口有動靜,知道是送獵物的隊伍回來了,孩子們就又呼啦啦一窩蜂地撒丫子往村口跑。

有老人看見了,不由笑嗬嗬地跟身邊的老夥計感慨:“這才像過日子嘛,今年過了,明年肯定就好了。”

聽他說這個話的老頭子雖然心裡不太相信乾旱能這麼快就過去,不過還是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贊同對方前半句話還是贊同後半句話。

也就是這個時候,去鎮上開會,順便給孫兒孫女送新鮮肉的老支書跟江會計一起回來了,身後還帶著一行陌生人。

老支書雖然在大崗屯很有威信,可他本人性格是比較和善的,隻要不是惹是生非,他都是笑容和藹很好說話的。

可這會兒,老支書的臉色卻很不好看。

這讓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那幾個年輕男女很是忐忑。

等進了屯子,看見進屯的泥巴土路上落了不少血跡,這群年輕人更慌了,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進了個啥殺人放火的惡人村的感覺。

一個紮紅頭繩編兩條短辮子的女孩兒不由往同伴身邊又擠了擠,白著一張笑臉小臉小小聲說:“敏姐,你看,這些是不是幹掉的血?”

聽說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吃人了,他們分配到的屯子,不會就是那種地方吧!

被稱為敏姐的女生嘴角抽了抽,心裡覺得這個叫小玲的女同誌想法太離奇,不過還是很好心地安慰小玲:“不會的,咱們來的時候公社領導不是還說咱們下來的正是時候嘛,說是大崗屯這段時間正在秋獵,這些肯定是從山上太下來的那些動物留下的。”

小林很是單純,敏姐一說她就信了,立馬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臉上的表情由害怕變成了嚮往,一雙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迫不及待,“那咱們等會兒就能吃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