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一個知青給噎死了。

因為王家衛的話,五個知青進了大崗屯後,老支書就不樂意把他們安排到自己家。

當然,老支書也不能把王家衛安排到社員家去坑別人。

所以想來想去,當天晚上老支書帶著五個知青在大食堂吃了一頓飯,隨後就讓五人去小學湊合一晚上。

當初為了辦這個小學,整個大崗屯都十分積極,就連劉老太那樣的人也忍不住給了不少關注——雖然她現在還沒有孫子,可她兒子兒媳婦還年輕,以後肯定會有的。

小學辦起來了,以後她孫子就好在家門口上學了,多好!

如她這樣的老太太都能有這個想法,可想而知其他人還是對讀書這一行很看重的。

有那不重男輕女的人家,更是出糧又出力,希望讓自家閨女多多學點知識,以後到了能相看人家的年齡,也能找個更好的婆家。

因此雖然房子是破爛房翻新,可裡麵的課桌凳子卻都是新造的。

屯子裡本就有會兩手木工的人,再加上大崗屯靠山,也不缺那幾塊木頭,所以造的桌子凳子沒款式,品質缺絕對是實打實的。

實木的桌子高矮寬窄都一樣,拚到一起給幾個年輕知青打個鋪蓋卷睡覺,不算委屈了。

剛好有兩間教室,男女分開正正好。

到得第二天,老支書就跟屯裡一個孤寡老人商量好,給他重新安排在食堂的雜物間,然後把他家那兩間泥巴茅草房給讓出來。

今年別的不說,日頭絕對是足的。

所以一個白天,抽調幾個手腳俐落的婦人一番拾掇,該摸泥摸泥,該翻茅草頂就翻一翻,曬一下,到了晚上,五個知青就搬了進去。

陽臻跟韓江晚上在食堂吃了飯,回來的時候就一起找到老支書。

先給老支書遞上一支卷好的土煙,韓江就大大咧咧開口道:“老叔,我跟老陽打聽了一下,這次下來的知青裡有個來頭不一般的,咱們倆就商量了一下,琢磨著準備也搬過去。一個嘛是監督,免得那小子在屯子裡惹是生非。”

“二個嘛,好歹我們也是老知青,過去好好做做思想工作,也好讓他們深刻的認識到,咱們知青來到農村這個廣大天地,艱難險阻隻是眼前的紙老虎,我們應該不畏艱苦,以自己的輝煌的光焰普照大地……”

陽臻聽韓江瞎侃,越說越離譜,沒好氣地抬腳踹了他一下,自己對老支書笑笑,而後抬手頂頂眼鏡。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老支書就覺得那一下陽臻眼睛裡閃著光。

陽臻踹得韓江不滿地直叨叨,也不管他,自己湊近了老支書,壓低了嗓音說了兩句話。

老支書聽完,神色一變,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陽臻。陽臻也不回避眼神,隻點點頭,肯定自己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是他瞎編的。

老支書想了又想,盯著陽臻看了半晌,最後沒頭沒腦地問:“陽老師,你對我們大崗屯是什麼個看法?”

韓江不明白這兩人打什麼啞謎,就是下意識覺得情況不太對,遂乖乖閉了嘴。

陽臻笑容緩緩收了起來,認真地對老支書說:“無論以後我去了哪裡,這裡都是我的第二故鄉。”

老支書歎著氣點頭,抬手,在他肩膀上空時頓了頓,又歎了口氣,重重點頭,臉上露出個笑,手也沉沉地搭在了陽臻肩膀上。

“這事要不是你跟我說,我也沒想到這方麵。上麵那些個彎彎繞繞的,我也不懂,既然你跟韓老師提出來了,那你們就放手去做,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我。”

韓江腦袋裡的疑惑更多了,隻眼睜睜看著老支書跟陽臻似乎商量妥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等到他們倆從院子裡進了屋,韓江迫不及待地問陽臻:“老陽,你剛才故作神秘地,到底跟老支書說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