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明隻說是在幹哥哥那裡勻的。
對外,趙三明以前救過張大海,兩家來往緊密,之後就結拜成了異性兄弟。
這也不稀奇,若是有了救命之恩,年齡差不多的就是做兄弟,年齡差得多一點的,那就是乾爹乾兒子,總歸是要當作家人來看待才是知恩圖報。
趙三明跟狗子回到家,看院門還是走的時候那樣,也是鬆了口氣。
打開院門,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去了,狗子率先就放下裝小雞小鵝的籃筐,迫不及待地去給雞鵝捉蟲子挖蚯蚓拔嫩草去了。
這會兒也才下午四點多,如今是五月初,天氣已經漸漸暖和起來了,白天變長了。
趙三明也就沒管他,自己放下背後背著的蛇皮袋,先去打開房門上的鎖,進屋裡各處看了一圈,確定沒被人動過,這才算是徹底放心了。
也不知道為啥,現在趙三明但凡是離開家去外麵,總覺得家裡會出啥事兒,特擔心家裡,可以說是不親眼看著這個家,他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安生不下來。
這其實就是因為趙三明現在對這個家付出的心力越來越多,可以說家裡每一個角落都是趙三明在打理。
畢竟青梅從來都是隻關注地窖裡的存糧以及鍋裡的食物,其他的地兒?
怕是房子塌了,隻要沒塌掉灶台以及地窖那邊,青梅就能淡定從容地思考該先吃飯還是該先收拾殘局。
出門在外總是鬧騰的那顆心放下了,趙三明也不急著打掃房間,先去把蛇皮袋拎進屋,然後找出工具,抓緊時間給雞崽鵝崽圈出個棚子來。
因為院子寬敞,做個臨時用的雞圈還是很容易的,不外乎就是去柴垛裡找些得用的木柴,然後就敲敲打打,往泥巴裡釘下去幾根穩固的樁子。
因為雞跟鵝都太小,剩下的就需要用藤條一點點編起來,編到兩個手掌那麼高之後,藤條就能編得稀疏一些。
趙三明正蹲在那裡幹得起勁,旁邊的雞崽子鵝崽子還在籃子裡嘰嘰喳喳嗬嗬嘎嘎地亂叫,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大黃大黑的叫聲。
另又有還在地裡上工的社員們高聲說笑的聲兒。
這氣氛,可以說是特別舒服,趙三明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
趙三明幹得很專心,所以麵前忽然有個女人出聲兒喊他,愣是把趙三明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頭一看,趙三明才發現是趙銀花。
對趙銀花,趙三明就直白得多了,當即就站起來,拍著屁股上的泥一邊皺著眉不耐煩地責問對方:“你這啥毛病啊,進人家院子都不知道叫個門兒?”
趙銀花暗暗咬牙,又一次可惜自己跟趙三明是親戚關係。
不過這會兒麵對趙三明,趙銀花還是笑得眼角帶春,柔柔地說:“三明哥,我這不是跟你熟嘛,都是一家人,還這見外幹哈?”
趙三明都笑出聲兒了,毫不客氣地道:“誰他娘的跟你熟了?還一家人?我呸!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就你那破名聲,誰要跟你是一家人,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趙三明可不是大崗屯裡那些不怎麼出去的人,這才剛從張大海那邊回來,路上就要路過鎮上。
倒也不是特意打聽,而是去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人家櫃檯員已經對經常來買東西,且下手從來十分爽快的趙三明熟悉了,知道他是大崗屯的,於是就順口說起了從大崗屯嫁過來的趙銀花。
因此,趙三明可知道趙銀花現在是個什麼破爛玩意兒,原本對趙家其他旁支親戚就很不親近的趙三明,對趙銀花就更不喜歡了。
不過現在趙三明都忙著照顧家裡家外的,又是個大老爺們兒,也不至於拿個娘們兒的破事出去到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