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的工作問題,卻被霍言叫住:“現在有空嗎?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他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不過俞明燁能猜到他想問什麼,簡單向助理交代一下重要的部分就起身跟他去了畫室。
霍言窩在窗邊的懶人沙發裏,原本是光著腳的,結果被他和溫阿姨半強迫穿上了襪子,抱著膝蓋靠在沙發上,看起來乖得不行。
俞明燁在他身邊坐下,沙發太軟,兩人幾乎立刻就往中間陷去,在慣性作用下擠在了一起。俞明燁借勢把霍言摟進懷裏,讓他挨著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後才開口道:“想問什麼?”
霍言嗅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味道,沒有立刻開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把那個梗在心裏許多年的問題問出口:“他……是什麼樣的人?”
從前他還小,知道唐聞不喜歡,便把這個人自覺從記憶裏刪除,隻當沒有發現過對方是誰。一直到前天,他還以為這件事可以靠這種掩耳盜鈴的方法解決,誰也不會來找他的麻煩,他也可以當作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但事實證明,這種想法和十年前一樣天真得可笑,隻要有一個知情人想要翻舊賬,就沒有任何存在意義。
他能理解俞秋月為什麼對他態度惡劣,心理上卻無法接受對方嘴裏說出的話——無論唐聞還是他,都沒有從那個人身上得到過任何好處,又憑什麼要為此負責呢?
撇開討人厭的俞秋月不談,不可否認地,他又重新對那個人產生了好奇心。
俞秋月嘴上說著不在乎,心裏卻顯然不這麼想,沒有人會揪著毫無感情的丈夫的情人不放,而她對唐聞的記恨明顯遠比對霍言強烈。
她不是真的對嚴亦航毫無感情基礎。
時隔這麼久,霍言再把這個名字從記憶深處挖出來,還覺得有些不適應。
上一次他看到這個名字,還是在唐聞重病時從報紙上看到對方中彈入院,生死未卜的消息,但那時他對嚴亦航的身份一無所知——準確來說,是對他和俞家的關係一無所知。
他沒記錯的話,嚴亦航一直是以嚴氏少東的身份在外活動,他在長達近十年的時間裏從沒聽說過這個人娶了俞家的小姐,也從未想到這個人會讓唐聞成為見不得人的第三者。
俞明燁已經讓人去查過霍言的出身背景,先前這些事都不重要,但現在有了俞秋月這層關係,一切又變得有些微妙地不一樣了。對於霍言的問題,他自然算是有發言權的人之一,但斟酌片刻後仍然選擇了不正麵回答:“我和俞秋月,說實話並不親近,對這位姑父也不算了解。”
在霍言多少有些疑惑的目光裏,他解釋道:“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和幾位叔伯姑姑都不熟悉,俞秋月將我視為眼中釘,自然也不會同我太親近。”
至於嚴亦航,和俞秋月結婚後除了春節會到老宅拜訪長輩以外,更是幾乎從不踏足俞家。俞明燁回國後也隻見過他一兩次,還是在節日裏人很多的情況下,從沒有機會和對方單獨談過。
“他算是半入贅,為了讓爺爺向嚴氏注資,嚴家付出了不少代價,其中之一就是讓獨子為俞家辦事,將來如有生下孩子,也優先姓俞。”
隻是俞秋月是個beta,生育能力著實不太樂觀,所以兩家長輩也沒在這方麵抱太大期望,隻商定了大堆將他們乃至兩家利益捆綁的條款,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何,老實說並不太在意。
嚴亦航到了俞家後生活不算如意,除了不缺錢以外並沒有受到太多尊重,俞秋月也沒在事業上如何關照他,他隻能靠自己去從外姓兄弟手裏爭權。好在他別的本事沒有,交際方麵倒是很在行,沒花太長時間就從入贅的姑爺變成了有點本事的好兄弟,和底下的那幫人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