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掛到該掛的地方。”
哼!魔教?這個院子裏隻有一個人遁入魔道吧?
入夜。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悄悄地推開了一條縫,她湊上腦袋,眯起眼睛向裏麵望去,看到裏麵正在伏案工作的某人手執賬冊看得入神。
輕輕推開房門,她抬腳邁進門檻,轉身將門慢慢關攏。
殷無命抬起眼簾,看她躡手躡腳地走近書桌,爬上他對麵的椅子。他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手中的賬冊,入神得仿佛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
楊不凡跪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桌子上,一手托腮。麵前的桌子上堆了近一尺高的賬冊,端坐在對麵的殷無命垂眸凝神,似乎不曾發覺她的存在。
她沒開口打破沉默,她本就無意打擾他的工作,她隻是在院子裏百無聊賴的閑逛,無意中看到他的書房裏還亮著燈,於是來看看別人都是怎麼打發晚上的時間的。不得不說,這個時代貧乏的娛樂活動,還真是讓女人,尤其是她這種花瓶女人,覺得生活還滿難熬的。
“有事?”他沒有等到她出聲,隻好率先開口。
“嗯?沒……沒事。”
“沒事?那這麼晚了為什麼來找我?”他放下賬冊,身體慢慢向後靠上椅背,嘴角噙著微笑,挑眉看著她。
就是因為沒事才找你啊!不過這個回答太沒前途了,她可不想做話題終結者。難得在無聊的夜裏有人陪她聊天,至少要撈個夠本才不枉她來一趟啊。“你每天都這麼忙嗎?”她指了指桌子上堆積如山的賬冊。
他的視線在書桌上掃了一圈。“嗯,還好。讓自己忙一點,可以忘記很多事情。比如……”
“什麼?”
“……無聊。”他笑得一臉揶揄。
“……”這個男人分明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是看出來她無聊地要死才出言諷刺她的。哼!你個腹黑男!
“白天跑去哪兒了?”他重新拾起賬冊,狀似不經意地問。
“找男人唄。唉!”她的雙臂疊放在桌麵上,墊著下巴,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目光從書本上飄過來,瞄了她一眼。“怎麼?本城男子難入姑娘法眼?為何如此鬱鬱寡歡?”
“你說,去哪裏能找到一個又有錢,又英俊,又有英雄氣概,又放浪形骸不拘俗禮特立獨行的壞男人啊?”
“壞男人?”他眯了眯眼睛,“姑娘的品味果然不凡。”
“切!不要對我買弄聰明,我是花瓶,又不是傻子,聽不出來你在諷刺我咩?”她瞪了他兩眼,“花瓶女當然要找壞男人,好男人是要一個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的良家婦女來配的,這樣社會才會和諧。血淋林的事實告訴我們,找上了良家婦女的那個壞男人叫黃世仁,娶了花瓶的那個好男人叫武大郎,哪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花瓶?為什麼這麼比喻自己?”
“花瓶,顧名思義,就是表麵光鮮亮麗,內心空無一物。隻要漂漂亮亮的擺在那裏,就實現了它人生的最大價值了。男人對一個花瓶的要求是很低的,沒有人介意她有沒有智慧,有沒有思想,有沒有感情,有沒有工作能力,隻要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就可以了。而我的理想的呢,就是花花男人的錢,把自己打扮地美美的,不用努力地工作,不用為生計勞心。”她的願望就這麼簡單而已啊,應該還挺好實現的吧,尤其在這個女人普遍都要被男人養的時代。
“嗯,我好像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一個地方可以完全滿足姑娘的願望呢。”
他眼裏的笑意好奇怪,她有預感如果現在接話的話一定有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她絕對不能上他的圈套,她絕對要控製住自己不能好奇心太泛濫,不理睬他,直接無視他就好了……可是,為什麼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是哪裏?”
她看見他臉上一抹笑容慢慢地擴散,露出八顆潔白無瑕的牙齒,緩慢而清晰地吐出兩個字。“青樓。”
果然,她上當了。
不過,青樓呀,可是壞男人的首選娛樂場所呢,說不定,會有很多揮金如土的世家公子,放浪形骸的武林浪子,玉樹臨風的英雄劍客,嘿嘿……
“請問……”她坐直了身子,睜圓了亮閃閃的美眸,帶著無限期待的表情,不恥下問。“青樓在什麼地方?”
“天香閣。”
-------------青樓分割線----------------
京城聞名遐邇的青樓——天香閣,坐落在最繁華的商業鬧市,即使是夜幕降臨,也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門口站著穿紅著綠的鶯鶯燕燕迎來送往,衣著鮮明的客人紛至遝來,端茶遞水的小廝們穿梭其中,仆從跟班在門口翹首以待。
混亂而嘈雜的人群中,一個身穿鮮豔紅衣的女子悄悄地走進了天香閣。人們以為她是天香閣新來的姑娘,即使看著眼生也沒有人伸手阻住她的去路。於是,她以無比招搖又嫵媚的造型成功地打入這座溫柔銷金窟的內部。
天香閣共分上下兩層,下麵大廳裏可以喝酒聽曲兒,上麵一層則是包房。她慢慢地穿過大廳,路過某張桌子時,順手抓了幾把瓜子把兩個袖袋塞得滿滿的。沿著樓梯上了二樓,選了一個正對門口的位置,扯過一把椅子坐下來,身子斜斜地靠在欄杆上,一邊聽著曲兒,一邊掏出一把瓜子開磕。繁忙的人們來來往往,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角落,坐著一個看風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