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將花玉熹說得麵紅耳赤、啞口無言。他終還是小看了月無痕了,他有些氣餒,又有些不甘。就這麼輸了女人也輸了自己,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卻是無法。
無痕見他氣焰消去,又咄咄逼人道,“花卿,朕不過今日誤了早朝,前後也不過隻稍一個時辰,不知道這所謂的謠歌如何這麼快便在市井傳開,又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將朕比作昏君,此等藐視朕的行為,花卿你說朕該如何?”
一滴汗從花玉熹的額上聚集,倏地低落在冰涼的地磚上,開出一朵奇異妖豔的花。
“皇上,臣有話說!”
無痕斜睨著眼,見是慕容宇,心底又輕笑了番,“慕容卿所為何事,說吧!”
卻見慕容宇挺直著身板,不卑不亢道,“臣聞媚娘娘行為端莊,皇上如此並無不妥,定是有小人在背後中傷了皇上了。隻是,這也是皇上的家事,臣等也不好枉自議論,如今鬧成國事,臣恐上下不齊又傷了皇上英明啊!”
好你個慕容宇,在朕的麵前說些無關痛癢的廢話以表忠心麼?朕又如何不知你心中的花花腸子!
好你個慕容宇,披著羊皮的狼!在我麵前恭敬,在背後又是另一番麵孔!花玉熹跪在地上,心中恨得牙直癢癢。
無痕低笑著,旋即又換了張嚴肅的麵容,“樓相何在?”
樓晨聞言,亟亟上前伏倒在地,“臣在!”
“按照本朝條例,企圖侮蔑聖上的該當何罪?”
“按律例,輕者當充軍蠻夷、重者……斬!”
斬字立下,花玉熹軟軟地癱倒在地上。不,不可能,據他所知,月無痕決沒有這個膽量殺他,他不是還想知道那件事麼,月無痕終究有軟肋在他手中握著,他就不怕他花玉熹反咬一口?!
群臣立即炸開了鍋,你一句我一句,不知為何突然朝堂的局勢變得如此劍拔弩張。站在哪邊,可關呼各自的腦袋啊!
無痕步向黃金寶座,瘦弱的背景此時看到卻是那般的高大威嚴,群臣已然屏住了呼吸,靜待他的口諭。
“那,就交給花卿辦了吧,這裏也是你最早聽說的!”最後一字還未落,長長的呼氣聲便此起彼伏了。“不過,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讒語,也不想再聽到有人非議媚昭儀!否則,樓相的律法便是最大的恩賜!好了,沒別的事的話,就退朝吧!”
花玉熹瞠目結舌,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望著月無痕漸漸隱入簾後的背影,莫名的羞辱感油然而生。
怔怔間,一雙手一把將花玉熹從冰冷的地板上扶了起來,“我說花兄,你可真是動作迅速的,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找到皇上的軟肋!在下實在是佩服花兄,昨日你尋我說了此事,我還納悶呢,今日不想全朝堂的人都給你收買了去啊!”
花玉熹抬頭,見是樓晨丞相,不覺惶恐。他雖從不把樓晨放在眼中,卻礙於他的勢力也不得不低頭三分。“丞相言重了,花某當謹記丞相的教導……”說著跌跌撞撞爬起,麵容赧紅著離去了。
很是狼狽,又有些落寞,與方才朝堂上的咄咄逼人大相徑庭。樓晨輕歎,眼底閃過一絲鬼魅。
月無痕,你終於還是脫去了偽裝,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隻是那句“冊後多年,未有兒女”深深刺痛了他,這其中的厲害他如何不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