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賺不賠的買賣,他總是贏家。樓晨很自信,然而自信過頭了,便是自負。自負的人,總有最致命的打擊……
無痕輕笑著,低下頭來在樓晨的耳際輕聲道,“天知地知你知朕知……”旋即放開了他,顧自踱步到內堂沒了聲息。
什麼意思,何謂你知朕知?皇帝是要他保守這個秘密麼?!他竟然放棄了可以廢後的大好機會!天,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麼?不,不可能,他很是憤怒,幾近癲狂。他怎麼可能錯,然而又是為何,竟然一點都看不透皇帝的心思?這個男人,到底有著怎樣的城府?
一絲風淒冷的宮殿側門縫中吹來,激起無盡的顫唞。樓晨第一次趕到寒冷,那是一種從骨子裏頭透出來的害怕……
……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流不息,她好久沒有出宮了,望著麵前的車水馬龍倒有些不習慣了。她掩了掩蓋在臉上的輕紗,回頭招呼了身後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兒便一頭栽進了人群中。
“主子,我們這是去哪兒?”唇紅齒白,掩不住的幼稚,究竟還是個孩子大小的娃兒。
媚兒淺笑,輕聲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小丫頭。噓,這次出宮可是密詔,丫頭切莫招搖,可懂?”媚兒將麵前的薄紗輕攏到耳後,露出鮮潤的唇,抿了口薄酒,微微淡笑著。
小丫頭聞言,立即噤聲。這酒肆不是很大的,卻是幽雅,媚兒一眼望見了它便匆匆邁了進來。濃鬱的酒香在齒間回蕩著,她笑了笑,心道確實好酒。當然,她自然不會忘記自己此次秘密出宮的使命。
那時……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無痕憤怒地一把抓住了眼前體無完膚的丫頭,拚命地搖晃著她,縱然股股鮮血不住地淌出她的嘴,弄髒了無痕幹淨的袖子。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丫頭依然緊咬著牙,什麼都不肯道明。然而,他卻是心知肚明。“你這又是何苦呢,為了皇後這六親不認的狠毒女人賣命,值得麼?隻要你告訴我這孩子哪裏來的,朕立刻放了你,也不會再追究……”
然而,被捆綁起來的丫頭卻依然昂著頭,一副寧死不屈的摸樣,雖是憤怒,依然掩不住臉上的稚嫩。撕裂的衣物已然遮不住身上道道鞭痕,切膚之痛怕非常人能忍得了的。
無痕蹙了蹙眉,煩躁地房中來回踱步,心下焦慮卻是無可奈何。難道,真的什麼都查不到了麼?他不是不相信樓晨,隻是他想要的結果似乎來得太容易太一帆風順了,順得讓人不得不懷疑。
隻是,為何……無痕抬眼望了望遍體鱗傷的丫頭,深邃眼眸閃過一絲不明的複雜之情。
絕情的轉身,同前兩天一樣。身後,丫頭抬起疲憊的眸,無奈地苦笑著。
沉寂的日子悄然,沒有如約的抽打,沒有沒完沒了永不休止的拷問。丫頭反而有些不習慣了,身上的鞭痕慢慢結起了繭,渾身瘙癢卻因雙手被牢牢地綁著動彈不得。扭動著身子,丫頭難受極了。
就在她萬般痛苦之時,朦朧間,一雙溫暖而柔軟的手撫上她的後背,輕輕向上揉搓著。淚,漸漸充盈了她的眼眶。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娘親……她在心中呼喚著,沉吟著。她多麼希望娘親能夠平安,然而,若她道出了真相,那麼娘親和年幼的弟弟將永遠地離開了她,這便是當時那個狠毒的皇後娘娘所許諾的她。
丫頭緊咬著牙關,愣是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