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無影真是個商業鬼才,如果在現代,準會成為一土豪。
赤月教歷來為正派江湖勢力所不齒,認為它是歪門邪道,可是偏偏這歪門邪道就是要比正派大道來得厲害。不必無影出手,就連他手下最渣的徒弟,都能橫掃武林一片。
那些江湖正派勢力看不順眼又打不過,連嚼舌頭都擔心被無影聽了去,招來殺身之禍。漸漸的,江湖上的名門大派開始想出一個妙招——裝傻。
哎?赤月教?沒聽說過呦……
所以,赤月教隻能是個地下組織。
地上有各個幫派,地下卻隻有赤月教。明眼人都知道誰的勢力更大,隻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午夜時分,王荷荷時常望著高懸的明月,幻想無影如果知道他一手創建起來的赤月教,被她弄成了現在的模樣,估計會氣的從墳墓裏爬出來。
是夜,月玄勾照,冷夜清明。
王荷荷撫摸著膝上陪了自己十年的赤月劍,心虛紛雜。
燭臺上的火花微晃兩下,劈啪輕響兩聲,王荷荷一驚,二話不說地提劍沖出了門。
有一男子,白衣勝雪,黑發如瀑垂下,發梢末用水藍色的緞帶簡單一攏,孑然超群地立在院中。
赤月劍直指他一雙墨色眸子。
玉麵男子頭頂星辰,身披月白,笑盈盈地轉過身,不緊不慢夾斷身後的一根柳枝,恣意一揮便抵住了她肅殺的劍氣。
“速度又慢了兩分,”男子一邊抵擋著她的攻勢,一邊笑得風淡雲輕,“田田,你胖了呢!”
“閉嘴!”
女人最討厭被說胖,王荷荷也未能免俗,運了內力騰空而起使出一招飛龍過海直刺男子咽喉。
男子卻不慌不忙一閃,輕鬆避開,一步未移。先前堅硬如鋼的柳枝突然軟了下來,如蔓藤纏繞住她的手腕。他用力一收,被束者便脫了力,赤月劍墜落,正正好好被他擡腳接住,輕點腳尖,一把握住,另一手遊刃有餘地攬住踉蹌的女子入懷,俯視著滿眼不甘慍怒的人輕笑:
“你的本事都是我交給你的,竟然還和小時候一樣想要贏我!”
王荷荷仰頭,看著美如畫中仙的俊眉臉龐,心頭湧起一股火氣,“讓我贏一次不行嗎?”
“不行。”男子回答斬釘截鐵,顛了顛手上的泛著銀光的赤月劍,“渴了十年的劍,是時候讓他沐沐血了!”
如畫的白衣男子持劍對月,眼前畫麵令王荷荷不由心中一顫。他手中的赤月劍,和自己手中的赤月劍,真的是同一把?
然而,依舊不甘。
“把赤月劍還我!”
王荷荷伸手去搶,奈何胳膊短,又被他箍著腰,夠了半天,亦是徒勞,氣急敗壞地低吼:“你多管閑事!”
“我將你推給他,就是不想看你每日在赤月教裝腔作勢,就連與我也打官腔,掩真心。我努力了十年,依然沒辦法讓你恢複了以前的模樣,我做不到,他卻可以。”
男子細長從手指輕撫她的頭,掖了一縷鬢發在她耳後:“當初大人和先皇後蒙難,你又卷入了江湖紛爭,落了一身傷病,最需要一個地方靜養療傷,做一些不勞累的事情分散註意力,我這才默許你留在赤月教。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江湖險惡,你還是應該回來。”
“然後你就說要娶我?逼我自己離開?”
王荷荷苦笑,當初她心煩意亂,雖覺得蹊蹺,可還是無法質問,匆匆逃離。
她曾經發過狠誓,絕對不會對他動情。
但是如果留在他身邊,又忍不住被他的臉所迷惑。
有一張風華絕代的臉真是便利,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摧毀她一寸寸築起的萬丈心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