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林今夜有些失眠。
在軟軟的床絮上翻來覆去想著今日所發生之事。那雪狐的魔力竟全然消失了。真是怪哉。三天前,那雪狐身上的魔氣還甚為濃厚,但今天卻一絲魔氣都沒見著。哪怕抱於白澤帝君,但帝君端詳片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讓顏林明日依舊抱去妙華仙子處讓她瞧瞧可有異常。
但是不知為何,那股不安感卻總是籠罩在心頭。
顏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眼見外麵夜幕深沉,隻布著點點星輝。想起這幾日雪狐與自己日夜相處,每日皆由自己抱著這毛茸茸的小家夥,倒也甚是習慣了。且這小家夥甚是聰慧可愛,總拿那一雙圓圓的眼睛瞧著自己,現在自己睡不著,去瞧瞧那小家夥如何了也好。邊想邊走去床尾,那為它用雲絮搭的小窩還在,但是雪狐的身影卻未曾見到。
顏林心下一驚。連忙穿鞋出門尋找。剛踏出門檻,便見一抹靈動雪白的身影跑過,不是雪狐又是哪個,那雪狐向前跑了幾步,似是要引他上前,便站在原地隻拿那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
顏林連忙跟上一邊還嘟囔著這是要往哪裏去。越走著,越加發現這景色有些熟悉,是長林道。
這雪狐引自己到此處是為何意?他心下一邊想著,腳步也跟著雪狐未停。這林子已深入一半,他總算覺察出了一些不對。
這濃厚的水汽,和空氣裏都快叫囂出聲的水係術法竟讓自己神思一停,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了許多畫麵。
也是此時才想起,幼時自己還是一團小狐狸時,其實曾在雪狐一族生活過,那時九尾一族與雪狐一族關係甚為親近,自己的爺爺當時的狐帝曾帶著他在北荒遊曆雖隻有短短數年但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一段時光,後來時光飛逝,九尾一族不知為何和雪狐一族漸漸疏遠,而後雪狐一族消失,他便再未想起過此事,今日竟在這種情況下回憶了起來。
隨即他便感覺到一陣頭痛眩暈,眼前一黑,身子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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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如泣如訴,始終縈繞在這迷霧之中。
帝江雖有那菩提樹葉隔住耳朵,但卻依然感到胸口發悶,隻是總算比方才好些了。再一瞧,走在前頭的九虛,神色淡然,步伐優雅,頗有泰山壓頂也從容之勢,真是仙與仙不可比啊。
正在心中一邊腹誹自己怎麼這般比不上別人的氣度,一邊悶頭跟著前方的身影走。
但是不出片刻,這迷霧越加濃厚,甚至那耳邊的歌聲都越發清晰,吵的帝江不止胸口悶還頭痛,正欲問問九虛還要走多久才可與那妖怪打上一架。一抬頭,前方竟沒有了九虛的身影。
帝江霎時停下腳步,四處張望著,周圍一片白茫茫,除了迷霧什麼也沒有。不見白袍少年的身影,甚至連身邊的仙樹也都仿佛一夜消失不見一般,一時之間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正欲再走走找尋一下九虛,卻感覺那水汽又加快彌漫了起來,原先還能看見十米以外的道路,現在卻連五米都看不見了。耳邊歌聲越發明晰,先前還似在悲傷的傾訴,現在卻更像是在淒厲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