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段(2 / 3)

韋斯禮從未用過這樣嚴肅的口吻與太後說話,以至於太後一時之間竟是無可適從。盡管她也不知道,這個韋斯禮為何借著講佛的由頭總來探望自己,便是她以為的自己的親生兒子李承啟來看她的次數,也沒有他多。他一直對自己敬重有加,言語裏時常充盈著關懷。但這一次,他因自己的行為動怒了。

“莫不是連你也被那沈氏賤人給迷惑了不成?”

她突如其來的提問,使得韋斯禮更是不悅了,像是被人窺視了**一般!“我如何會被她迷惑?”激動之下,竟連“微臣”這樣的自稱也忘記了。

太後不禁發笑。

男人的心思,她豈能看不穿?她聽說他救過落水的沈氏,也聽說那日兒子命在旦夕險生兵變,是沈氏和他攀談過後,他才轉了風向沒有反了!

沈氏啊!究竟有著怎樣的能耐,奪走了自己兩個兒子的心,現在又要奪走這個一直以來溫柔關懷自己的這個男兒的心嗎?

太後第一次發現,嗅到這一切,她心底竟是這樣難以隱忍,難以平靜!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兒,他噓寒問暖的話語,舉手投足之間都像極了自己那早逝的夫君。

自打他闖入她的生活那天起,自打自己的兒子再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那天起,她就離不開他了。

她好怕會失去他,好怕那個沈氏會把他從自己身邊搶走。

“太後娘娘好自為之,微臣告退。”韋斯禮再無心思陪她,這就要離開了。

“你對我這麽好,究竟是為何啊?”這個問題,太後不止一次問過,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這樣強烈地想要知道答案。

而韋斯禮也是頭一次發現,她看自己的眼神並不像是一個長輩會有的眼神。他幾乎看到,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依戀。

他幾乎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慌了神,麻利避開,皺起了眉頭,“不過是與佛有緣。”想了想還是直視她,警惕反問:“不然您以為是為何?”

太後楞了楞,自然不會瞎說什麽離經叛道之言。“自然……哀家以為你當我是你母親。”

是母親。韋斯禮心下一鬆,不禁走上前去,攙扶了她坐下,又親手給她奉了茶。“微臣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隻不過,您貴為太後,天子之母,微臣不敢僭越。”

爬了皺紋的一雙手赫然就在眼下,太後的臉也紅了。她暗暗一聲苦笑,轉了話題,“哀家聽說,你至今未有娶妻,不知有何打算?”

“天下未能一統,微臣還不思娶妻成家。”韋斯禮心誌高遠,是盼著某一天大周能滅了南詔,一統天下的。

太後沒再說什麽。他不想娶妻,她倒也歡喜。

卻說沈嫣“私會”李承茂一事,還是傳進了李承啟耳裏。當日的情況,他找蘇遊一問,便知曉得清清楚楚。

要說後宮平靜,那這一樁事便是平靜的湖麵掀起了波動的漣漪。

這天晚上,李承啟擺駕西宮,臉上便沒有以往的溫和友善。白間發生了何事,他希望沈嫣主動與之言明。可沈嫣偏就當什麽事都未發生過一般。

“我打算給賢王一塊封地,不日便將他調離京城。”說著這話,看著沈嫣眸子,李承啟就怕看到一絲不該有的異動。

“封地……調到哪裏?”

“蜀中。”

“不可。”沈嫣斷然反對。

“怎麽?太遠了不便你二人私會是嗎?”李承啟再不隱忍,突地站起了身。

沈嫣方才看懂,原來李承啟心裏生了不快。她忙解釋,“蜀中戰略位置不容小覷。若賢王來日生了什麽不臣之心,聯合南詔……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