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向南山山體雄偉,山下風景秀麗,有幾戶獵戶。沈嫣想,她願在山腰蓋幾間房子,過平常人的生活。
數月過去。
沈嫣如願以償,在大山的幫助下,於向南山山腰蓋了房子,還開墾了菜園子,過上了農家生活。
平日裏大山去山裏頭打些野味進城便可換來吃穿用度,她做什麽,也便全憑心情。山下莊戶有個痛癢的,也會來找安陽平看,都稱他神醫。
這樣的日子,過得倒是愜意。唯一遺憾的是,沈嫣寫信到寧安城柏仲家,想讓柏仲把李翰和李霽送到自己身邊,得回的消息卻是,李承啟一早將兩個孩子帶回宮去了。
她十分想念兩個孩子。
時光荏苒,天下大定。轉眼又過去一個年頭了。安陽平的身體經由師傅調理,已逐漸恢複體力,可過夫妻生活了。
這一夜,他擁著思念孩子的沈嫣,心疼道:“看你悶悶不樂,我心裏很難過。”
沈嫣這才笑了,捧著他的臉道:“世事總無圓滿。能與你在一起,我很快樂。”
隻是,但願兩個孩子在李承啟的照顧下,也能快樂罷!
柏仲來信說,賢王李承茂和兵部尚書韋斯禮,分別做了兩個孩子的老師。兩個孩子雖然年幼,卻被教導得能文善武,深得李承啟喜歡。
有那麽多人疼他們,他們應該過得好吧。
安陽平的親吻,終於如雨點般落下,將她的思緒從對兩個孩子的思念當中拉了回來。
“安陽……”她有些擔心,“你這幾日都與我行周公之禮……身體可吃得消?我其實並不需要的……”
深深地吻,淹沒了她的話語。他總是百股柔情,溫和體貼。
愛,是一種會讓身體沈醉的東西。她愛他,他也愛她,很多時候,一個吻都能讓身體感到愉悅。
當他進入她的身體時,他原本冰涼的身體終於生了熱度。
這一夜,他堅持的時間特別久。
最後擁在一起,沈嫣先一步睡著了。
黑夜裏,安陽平睜著漆黑的眸子,喃喃道:“我死後,你就回他身邊去吧。”
夜黑得深沈,深沈得有些死氣。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翌日一早,他來到清風觀問師傅安陽遲暮:“我還有多少時日?”
“就你這麽個活法,能活過年都算賺的了。”安陽遲暮沒好氣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近女色,不能近女色!你聽進去一句了嗎?”
安陽平噙笑,“師傅您不懂。”
安陽遲暮也唯有笑一聲。他活到這把年紀,倒真不知什麽是愛!他就沒把心思,用在女人身上過。
安陽平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是在臘月的時候。
安陽遲暮告訴沈嫣:“油盡燈枯,老夫也無力回天了。”
沈嫣本以為,安陽平的身體隻會越來越好,沒想到他會在一夕之間,因了一場風寒,竟下不來床了。
“他前陣子身體能好,全靠藥物。現在出現這種情況,也不足為怪。”安陽遲暮並不為愛徒命不久矣而難過的樣子。似乎在他心裏,早做好了安陽平隨時離世的準備。
安陽平是在過年這夜離世的。
這一夜天降大雪。他突然能下床了,要求沈嫣陪自己到外麵看雪。
“回光返照。”直到這一刻,安陽遲暮才重重地嘆了口氣。丟下話,回清風觀去了。
沈嫣撐著油紙傘,推著安陽平來到了屋門前,看雪花紛落,皚皚山巒。
“安陽,我跳舞給你看。”
“好,我與你伴樂。”安陽平讓大山回屋,拿了一隻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