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涼颼颼的,仿佛一隻嗜血的野獸獠牙已經擱在自己脖頸邊。

亞度尼斯朝他無聲地對口型:聽明白了嗎?

店員吞了吞口水,無聲地點點頭。

他感覺,此刻的亞度尼斯比剛才對他動時還要可怕。

如果自己敢多說什麼,自己的腦袋就會跟那書架一樣,一枚金幣就可以開瓢。

“好了沒,你要買什麼肉自己去挑。”虞靖書在後麵催促。

亞度尼斯換上一臉笑容,拍拍店員的肩膀:“好了,嘿嘿,不好意思了啊兄弟。”

店員:“沒事沒事……”

誰特麼是你兄弟!

亞度尼斯笑眯眯轉身跟虞靖書離開,店員看著虞靖書的修長身材,一時之間眼裏滿是同情:

被這樣的野獸看上,真是倒黴啊……

虞靖書對店員的同情毫不知情,他開心的購買了大批食材,準備在晚上聚餐。

虞靖書挨個采購一番,特意租了一輛馬車送貨——因為這些肉類的味道太大,虞靖書不想放在空間錦囊裏熏得滿是熏肉味。

虞靖書安排店員把肉類送上馬車時,亞度尼斯無意間一眼瞥到對麵的餐廳。

此時天色已暗,紛紛揚揚的大雪已經停止,天地間一片銀白色,在昏暗的夜色亮的反光。

食品店對麵就是餐廳,為了過年,各個店鋪的櫥窗布置的華麗漂亮。

亞度尼斯看到餐廳靠窗的位置,有年輕的情侶對坐,桌上銀質燭台上點著根蠟燭,還有一支斜插在花瓶裏的紅玫瑰。年輕的情侶有說有笑,旁邊有拉小提琴的演奏家在伴奏。

亞度尼斯心念一動:“家裏蠟燭快沒了,我去買幾根。”

虞靖書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他同樣看了看餐廳的方向,看到了上麵用斐溫字寫的“新年快樂”。

快要過年了嗎?

這是他在斐溫過的第一個新年。

新年就要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在宗門時,過年總是最不拘禮節的時候。

如果隻有他一人,難免寂寞。大家也該趁著新年聚聚了。

虞靖書腦海裏閃過一個個來貝爾諾曼後認識的人影,一扭頭,再次往馬車裏加了一批食物。

……

兩人坐著馬車回到詛咒公寓時,已經是華燈初上。

公寓住宅區附近堆積著厚厚的白雪,燈光把白雪染成暖暖的黃色,瑩瑩發光的像一片童話世界。

房子裏傳來陣陣歌聲。

歌聲?

虞靖書和亞度尼斯對視一眼。

房子裏完全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這一棟據說鬧鬼會晚上唱歌的房子終於趁他們不在時縱情高歌了?

黑漆漆的詛咒公寓裏,沒有絲毫燈光,大門一張一合,仿佛是人在放聲高歌。

窗戶哐當哐當作響,仿佛是人打著節拍伴奏;

屋頂的煙囪還有白色煙霧在昏暗的傍晚醒目的飄出來,仿佛是人在冬日呼吸時吐出的熱氣。

周圍的枯樹簌簌抖著身上的雪花,仿佛是觀眾在熱情的鼓掌應援。

氛圍熱鬧極了。

就是嚇得周圍的鄰居似乎受驚不小,聽到歌聲後一個個燈熄滅的無比迅速

,黑沉沉的仿佛齊齊在裝死。

虞靖書:???

這節奏是不是不太對?鬼怪不是最怕光和火焰嗎,按道理來說應該全部把燈亮起來才是。

伴隨著鄰居們全部熄燈,這一片住宅區仿佛變成了人間地獄,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生,隻有一個怪異的嗓音越來越興奮地唱著歌。

“死是多麼神奇!

睡眠是他的兄弟。

一個,蒼白得象天邊的殘月,

有的是青灰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