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如此用計,無言以對。

如此深恩,無以回報。

衛衍那時的猜想八九不離十,他回到宮裏,不過是稍微求了求,前段時間始終不肯放人的皇帝,頓時變得非常好說話,也不管那燕鈺成在下麵苦苦哀求,就命人把他扔出宮去了。

過了幾日,京城裏開始有一傳言迅速流傳開來。據傳那雲喜班的當家武生燕鈺成,禦前獻藝數月,賜金出宮後,突染惡疾,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咽了氣。

當然,這個傳言除了讓幾位愛戲的老爺大人們唏噓了一陣,讓整日困在內宅的夫人小姐們多了幾日的談資外,很快就被京城裏最新的傳言湮沒。

衛衍聽到這個消息,失神了片刻,才繼續理事。對這些事,他既無想法也無言語,隻專注於他手頭的事。

時光就這麼飛快地流逝。

景驪還沒有嚐夠沾沾自喜自我讚譽的快樂,就有了弄巧成拙的感覺。自燕鈺成事件後,衛衍就相當柔順聽話,柔順聽話到了讓他膽戰心驚、渾身不安的地步。

怎麼說呢,衛衍本來就算得上柔順聽話,除了偶爾和他撒個嬌鬧個別扭,遇到不合他意的事嘮叨他幾句,一旦生氣的時候,就不記得他是皇帝了以外,基本上還是很聽他的話的,但是衛衍現在柔順聽話的程度,明顯超過了景驪的承受範圍。

景驪察覺到不對勁後,絞盡腦汁哄了幾日,卻沒有一點效果,衛衍還是聽話到讓他覺得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就算他在榻上用些為難他的姿勢,也不能讓衛衍的柔順聽話減少半分,很快就把自詡英明神武的他,鬱悶到說不出話來。

而且,對著衛衍那雙溫潤注視著他的眼睛,他再惱怒也不能對著那雙眼睛宣泄。鬱悶至此,無以複加。

他逮了個空閑,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試圖找到衛衍生悶氣的原因。朝中他近來沒做什麼天怒人怨讓衛衍這麼看不慣的事,榻上的事衛衍不會真的和他較真,最後的根源就落在了燕鈺成的事上。

對於這件事,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做錯了。其一,把燕鈺成弄進宮的人不是他,所以在這件事裏麵他應該算是受害者;其二,他努力把一件可能會傷害到衛衍的壞事,變成了一件眾人都可以從中得利的好事,何錯之有?

至於某些有心人以後會不會被某個喜歡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人修理,因為一開始就在他的計劃裏麵,此時,當然就不在他的反省範圍裏麵了。

這麼一反省,景驪又開始理直氣壯了。

不過,對上衛衍那破天荒的柔順聽話,景驪的理直氣壯,沒能堅持幾天,又受不了了。

“朕錯了。”眼前的人,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隻能想方設法哄他開心。

早就明白這個道理的景驪,既然知道衛衍是因為那事在和他置氣,很快沒了繼續折騰的心思,非常誠懇地認錯了。

“陛下何錯之有?”可惜,對他的心思猜不到也會蒙得到的衛衍,這次一點都不含糊,擺明了不想讓他輕易糊弄過去。

往日裏,皇帝的“朕錯了”、“以後再不會”諸如此類的話,都是說來哄他的話,當不得真,衛衍沒有聽過一萬,總有聽過一千,因為平日都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沒必要和皇帝較真,但是在這件事上,他希望皇帝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

“這個……朕想到的可能有遺漏,你說吧,朕聽著。”平日裏,衛衍想嘮叨他幾句,景驪哪有那個耐心聽,每次都會設法岔開去。

今日他自知有一點點理虧,又存心要哄衛衍高興,就按捺住了性子,給了衛衍好好勸諫他一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