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裏某處高檔別墅區,陳墨希整了把搖椅在院子裏一晃一晃的,仰頭眯著眼睛,仿佛在欣賞今夜的星空。
身上一件白色的襯衫隨意地解開了幾枚扣子,手上拿著玻璃杯,搖晃著,任由杯裏紅色的液體不斷晃蕩著。一張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這一刻的他跟與秦長風對話時被膈應地無話可說時判若兩人。
看似鬆散的樣子,卻流露出矜貴,一絲若有若無的威壓彌漫開。
劉叔靜靜地出現在陳墨希身後,沒有一絲聲響。
然而陳墨希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開口問道:“劉叔,你說那小子能不能挺過這一劫呢?”
劉叔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家大少爺一開口竟然是問這個問題。
他明白,陳墨希問的不但是秦長風能不能麵對死亡,麵對生死之筆帶來的痛苦,還有他能不能活著,活到陳墨希所希望的局麵出現。
“不清楚,漢城那邊的眼線透露過來的消息雖然縮小了範圍,但是我們現在也還無法確定究竟是哪一個人······”劉叔露出思索的神色。
“不急,遲早會知道的。隻不過第一次殺人還能有這麼淡定的表現。果然生死之筆的主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主。”陳墨希淡淡說道,“不過這個家夥倒是讓我很感興趣。我們就看著吧。”
“那要不要派點人過去?”
“沒那個必要。現在這樣不就挺好的?真有需要的時候幫一把就好了。過多插手又怎麼能培養出一個真正的活閻王出來呢?”陳墨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縱是陳叔這種閱曆無數的人也感到脊背有些發寒。
從陳家上代家主病故後,他就看到了這位一向放蕩不羈的大少爺隱藏在外表下的可怕。而自從那次從漢城回來後,陳墨希的眸低有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瘋狂。
“還有一件事,錦都那邊······”陳叔沒有說完。他知道陳墨希明白自己的意思。
“混元現,天地變。這句古話該好好應驗了。”陳墨希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不用再顧慮了,動手吧。”
陳叔愣了一下,隨後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
陳墨希再度晃動一下手中的高腳杯,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手將杯子摔碎在地上。
“破碎的東西就該被掃除。”陳墨希丟下一句話後便向屋內走去。
今夜注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也會有很多人無眠······
而秦長風等到疼痛過去後,緩了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走進浴室。
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渾身上下好幾處肌肉都在微微抽搐著,需要跑個溫水舒緩一下。
一想到以後不知道要承受多少類似的痛苦,他就感覺自己的前路黯淡無光。
“每天跟上刑具一樣,小爺我一大把年紀,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了。真希望能給我來個痛快一了百了啊,偏偏還不太敢死。蒼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天妒英才啊。”秦長風喃喃自語。
他明白,要想得到從未有過的東西,那麼就要做從未做過的事情。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放馬過來吧。我倒要看看誰能耗得過誰。在我沒死之前,這天下怎會平靜?”秦長風從浴缸裏站起來,嘴角泛起一絲桀驁的笑容。
“靠,太中二了。還好沒被陳墨希那個家夥聽到。不然會被那個小白臉給笑死了。”秦長風四下打量著,聲音有些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生怕突然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聲音。
剛躺在床上,一陣困意便席卷而來,今天的一件件事情壓在肩頭,早已讓他疲倦不堪。不一會兒,秦長風便沉沉睡去。
而今夜,洛城的一棟高檔別墅燈火通明。
在陳墨希下達命令後不到半小時,整個錦都沸騰了。錦都郊外的幾處房子,電話都快被打爆了。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無一不是行色匆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老子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混蛋,竟然敢把手伸到我這來了,究竟是誰?”
“別讓我抓到你的尾巴。”
類似的吼叫聲在那幾棟房子裏層出不窮。
而陳墨希進屋後隻是在客廳坐下,不斷轉動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秦長風能挺過去那份疼痛,但錦都的幾個勢力終究沒有挺過今天晚上。
一直以來,許多人都忌憚錦都那些盤根錯節的勢力所編織成的網,仿佛壓在人們心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