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扯著往外走,她甩著老安的手,對宋弈質問道:“宋九歌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雖入了望月樓,可我卻是元氏的大小姐,你沒有資格這麼對我。”又道,“對,我承認我喜歡你,可是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那個女人……她哪裏能配得上你,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心竅。”

宋弈目光一眯冷冷的看著元瑤,挑眉道:“那我是否要成全你,親自動手?”

“你!”元瑤害怕的後退了一步,“你……你不會這麼做。”

宋弈淡淡的,眼眸中除了冷意沒有元瑤想要看到的半絲不舍:“自以為是。”話落,抬步欲走,元瑤真的害怕了,她跳了腳喊道,“宋九歌,你今天這麼對我,你不要後悔!你當初為何留我在望月樓,難道你忘了嗎,沒有我,你要的東西永遠也拿不到!”

宋弈頭也不回的進了船艙。

元瑤歇斯底裏,戴望舒走了過來,譏誚的看和元瑤,她們宿怨已久,當初她被廢武功時元瑤幸災樂禍,如今輪到她看她的笑話,戴望舒譏誚道:“你沒聽爺說嗎,你太自不量力了,你元氏的東西重要,可那也並非別人做不到的,你安心去吧,好好回去做你的元氏大小姐。”話落,冷笑著而去。

元瑤呸了一口,卻是罵不出來,她哀求的看著老安,老安聳肩,無奈的道:“爺的命令,你沒的選擇。”

“可……可你要為爺想想,若你真斷了我的筋脈送我回去,我爺爺還有爹娘一定會與你們為仇的,到時候你們就會麻煩不斷,你們能承受得起這個後果?”元瑤看著老安急切的說著,老安不以為然,“那也要你們有這能辦到才成!”話落,讓人拖著元瑤便去了船尾。

“她這是……”方徊指著元瑤的背影,露出不解,他並沒有看到元瑤今日的行徑,老安就低聲和他們解釋了一遍,方徊頓時怒了起來,“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爺讓她來漕幫已經是對她的容忍和開恩,她竟然不知感激,還做出這等事情。”

“說這些沒有用。”阿古若有所思道,“將元瑤殺了或是送回元氏都不是問題,關鍵是爺要的東西還能不能拿到?”

老安頓了頓,回道:“爺既然這麼做,就一定想好了對策,再說,那東西能不能用的上還是未知數!”話落,便勾著方徊的肩膀和阿古道,“我們進房說話去!”便走了。

幼清和采芩以及綠珠在房裏坐了下來,戴望舒和周芳相繼進來,幼清原本想問采芩方明暉如何,可是一想她們走陸路到這裏來,肯定也是快馬加鞭日夜不休的,定然不知道方明暉如何。

幾個人在房裏說了一刻的話,幼清確實有些累了,便靠在床上說著話睡著了,恍恍惚惚她做了個夢,夢裏麵她站在錦鄉侯府的海棠苑裏,徐鄂笑眯眯的從門口進來,兩手不落空的提著各式各樣吃的東西,一見到她就獻寶似的道:“我買了你最愛的福壽包子,還是熱的!”

她淡淡掃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就回了房裏,徐鄂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笑著道:“我昨晚要回來的,可惜被他們留住了,實在脫不開身,我說的是真的。”又道,“我真心實意的和你道歉,你就原諒我吧。”

她抬眸看著他,冷冷的道:“說吧,要有多少銀子。”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的呢……”徐鄂頓時沉了臉,她就道,“不要銀子那就算了,吃食留下來,你去後院隨便尋一房歇著吧。”

徐鄂一見她如此,立刻又開了笑臉,笑嘻嘻的湊過來,伸出兩根指頭:“兩百兩,這一回有點多,下次我盡量少點!”

她盯著他,心裏的火燒的她心肺絞著疼,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個無恥的人拍死才好,可是,就在這時,徐鄂的臉忽然晃動扭曲起來,眨眼功夫竟然變成了青麵獠牙的鬼,那鬼齜著牙笑著,朝著她撲了過來,她害怕的縮到炕上,手胡亂摸著抓到了一把剪刀,就朝他的胸口紮去。

就這麼不偏不移的,正紮進了他的心口,竟然還對穿而過,那剪刀尖頭黑黑的冷冰冰的……

幼清驚的醒了過來,滿眼恐懼的望著頭頂的船板發呆,忽然,身邊一隻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宋弈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做惡夢了?”

“嗯。”幼清翻身過來抱著宋弈,縮在他懷裏,道,“我夢見我親手將徐三爺殺了,是一把剪刀,他直挺挺的在我麵前倒了下去!”

幼清是覺得徐鄂是她害死的,才會心存愧疚做了這樣的夢,宋弈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前麵就是滄州了,我們將在徐鄂葬在那裏好不好?”

“行嗎?”幼清抬著頭沒了主心骨,“他……他一個人待在這裏,他會不會怪我。”

宋弈搖搖頭,道:“不會,他為你擋開那一箭時,他就不在乎這些了。”他歎了口氣,又道,“我們請一些裱花匠多為她紮一些美人銀器,這樣,他有人陪著也不會寂寞了。”

雖然知道這些東西不過是安慰生者的,可幼清心裏還是好受了一些,她抱著宋弈柔聲道:“謝謝你。”她對徐鄂感覺不敢告訴宋弈,幾個人能接受前世今生之說,這樣的秘密還是留在心裏好了。

“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宋弈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輕聲道,“我們是一家人,他救了你我也很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