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有什麼好處?

難道……難道對方隻是想讓別人誤以為是她做的?畢竟郭秀偷偷出府為的就是來見她和宋弈,如今人從宋府出去後便出事了。

郭家的人會怎麼想?

幼清緊緊蹙起了眉頭,望著江泰道:“郭家的人去了嗎?”

“郭大人和郭府的三位公子都過去了。人是岸邊的一位漁民回港時漁網帶上來的。”江泰也知道這件事非常蹊蹺,尤其是戴望舒失蹤的情況,以她的鞭法普通人是難以近身的,隻有身懷武藝的人才能將她擒住帶走!

“你先安排人去找戴望舒。”幼清頓了頓,心裏飛快的轉了一遍,道,“再想辦法去查郭秀從我們這裏出去以後還去過哪裏,她當時是租賃的一輛黑漆平頂馬車,她在門口下車直接進來的,守門的婆子可能見過那個趕車的車夫,你想辦法找到這個人。”

江泰一一應是,幼清擺擺手,道:“你快去吧,我估摸著老爺應該快回來了。”

“是!”江泰看了眼綠珠,轉身大步而去。

幼清心裏起伏不定,這件事非常出她意料,她沒有想到郭秀會出這樣的事,也從不曾想過她會丟了性命,到底是誰……誰會這麼做。

她隱隱感覺到什麼。

“這麼會這樣。”采芩臉色煞白,昨天郭秀還生龍活虎的在家裏鬧騰,今兒中午她還站在她們麵前趾高氣揚的責罵太太,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時辰而已,她就沒了……連她都沒有辦法接受,更何況郭老夫人和郭夫人呢。

一大家子人視若掌上明珠的人,就這麼毫無征兆的沒了,采芩隻覺得通體生寒!

“先收拾一下,等老爺回來我們去郭府。”幼清蹙著眉回房找了件素色的衣裳,不管郭府的人如何看待這件事,如何想她,她都必須要去,采芩和綠珠沉默的服侍幼清換了衣裳,卸了釵環。

幼清靜靜等在暖閣裏,心裏將這件事從頭至尾細細的捋著……

忽然,外頭響起了一陣喧嘩聲,就聽到方懷心撕心裂肺的嚷著道:“方幼清,你好狠的心,竟然連郭姐姐也不放過。你這個毒婦,你一定不得好死!”她不知道拿了個什麼東西,砸的窗戶上砰的一聲響,“我要去告訴郭家的人,我還要去告官,告訴所有人你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讓你受世人唾罵,永世不得超生!”

幼清煩躁不已,指著外頭對采芩道:“去把她嘴堵上關房裏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她出來!”

采芩應是,出去喊了幾個粗使婆子就要去堵方懷心的嘴,喬氏和方懷朝匆匆趕了過來,一個捂住方懷心的嘴把她往外拉,一個和采芩笑著道:“我這就把她帶回去。”將方懷心拖了出去。

方懷心一口咬在方懷朝的手上,等他疼的鬆了手,她哭著道:“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還怕她不成,她先是害我,如今又害郭姐姐沒了性命!這事兒絕不能算了。”

“你胡說什麼。”喬氏捂住方懷心的嘴,道,“郭小姐到底怎麼死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不要亂說話。”

方懷心不服氣,氣的跳起來,道:“郭姐姐性子那麼好,不可能去尋短見。她肯定是被人害的,可是她一個姑娘家能和誰結仇。”便義憤填膺的指著幼清的院子,“除了她,她就是覺得郭姐姐喜歡宋大人,她心裏不舒服,所以才下毒手。你們誰都不要攔我,我一定要將她的嘴臉告訴所有人。”

喬氏喝道:“閉嘴!”這件事不簡單,以她對幼清的了解,即便她的手段不見得光明,但是絕不是能動手殺人的,更何況,郭秀對幼清來說並沒有威脅,幼清根本沒有必要去殺郭秀……這樣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會引得宋弈和郭衍兩個人之間生了嫌隙,兩府的緊密聯盟也可能隨之瓦解。

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方幼清不可能做。

喬氏想的明白,可方懷心不明白,她氣的不得了,她的婚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定了也就罷了,沒想到郭秀還因此丟了性命,這件事肯定是幼清做的,除了她沒有別人,她氣的吼道:“你們怕她我可不怕,左右就是一條命,她要是有膽子,也把我殺了!”

“快把你妹妹帶走。”喬氏急的直跺腳,正要說話,忽然自他們身後,一道聲音冷冷的道,“來人,將二小姐送房裏去,若再胡言亂語一句,就綁了丟出去!”

這聲音不似以往的溫潤親和,驚的母子三人都轉頭過來,就看到宋弈大步走來,身姿如鬆但麵容卻是少有的冷峻,幾個一愣,宋弈已經麵無表情的與他們擦身而過,進了正院。

采芩帶著幾個婆子上來,毫不客氣的道:“二小姐,還請您安靜一些,若不然奴婢就不客氣了。”話落,做出請的手勢。

方懷心不怕幼清,是因為她覺得幼清依附的是宋弈,可如今宋弈出聲了,她就不敢再肆無忌憚,縮了縮腦袋被喬氏推著去了對麵,采芩讓婆子跟著,見方懷心回了房裏,她便拿了鎖將房門鎖上,麵無表情的守在房門口。

喬氏和方懷麵麵相覷。

宋弈一進門,幼清就迎了過來,滿麵擔憂的道:“郭秀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郭家將屍首帶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