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兩個缸前麵……其實不過幾朵蓮花,也不是稀奇的東西,看了幾眼也就罷了,所以,這般站著,倒顯得非常尷尬。
方氏沒話找話說,笑著和單夫人道:“夫人前兩日病了,今兒看您的精神倒挺好的!”
“嗯。”單夫人淡淡的道,“難為薛夫人還關心我,我還以為你們跑楊府跑的,連我們單府的門往哪頭開都不記得了呢。”話落,轉了頭去。
方氏向來不擅長這樣隨機應變的事情,她頓時紅了臉,喃喃說不出話來,單夫人轉頭過來看了她一眼,又收了視線!
“姑母。”幼清挽著方氏的手,“這暖房裏頭悶的很,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出去吧。”
郭夫人就冷目看著幼清,道:“聽說宋太太要和楊家結親了,攀上了門貴親戚,我們這樣的就不用放在眼裏了。”她冷哼了一聲,道,“不過,往日的情沒了,這賬可不能忘,宋太太晚上睡著後,可是會做夢?”
“夫人。”幼清無奈的看著郭夫人,“郭小姐的事,真的與我無關,我和您解釋了,還望您能體諒。”
郭夫人頓時氣紅了眼睛,道:“枉費以往我和老夫人對你們夫妻那麼好,沒想到你們竟然是這樣的人,現在想想,我們真是瞎了眼了。”話落拉著單夫人要走,單夫人就笑著道,“你消消氣,案子不還沒有查出來嘛。”又看了眼幼清,“等查出來了,到底是誰做的不就知道了,到時候我陪著你,定不會讓那些黑心的人逍遙法外。”
幼清氣的也紅了眼睛,道:“真的和我無關。你們要是不相信,那就等真相大白那天好了。”話落,拉著方氏的手道,“姑母,我們走!”
方氏心頭也暗暗生氣,目光在候在門口的十王府女官身上轉了一圈,見她們雖低著頭,可一個個都聽的認真,她不想大家在十王府出醜,便點頭道:“好,我們出去走走,稍後便回正殿。”姑侄二人就一起出了垂花門,幾個人身邊的丫頭也互相看著對方,大家原來因為彼此的主母常來常往,也都熟悉了,如今這樣見麵話都說不上,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所以就非常的不自然。
采芩和周芳垂著頭跟著出去,辛夷和小瑜跟在後頭,陸媽媽拍了拍玉雪,幾個人都出了花房。
單夫人就和郭夫人道:“那我們就再待會兒,等她們走了我們再走。”
“嗯。”郭夫人埋怨似的道,“娘娘也真是,明知道我們如今兩看相厭,還將我們都請來,這不是誠心給我添堵嗎。”
單夫人就哎呀一聲,道:“這話放在心裏就好了。你啊,心裏一難過這脾氣也長了幾分了。”
“我一想到秀兒,我哪能還有什麼好脾氣。”郭夫人氣的拂袖,不再說話。
單夫人歎氣。
幼清和方氏在正院前的花園前漫步走著,方氏低聲安慰她:“這世上有分有合,你不要往心裏去,再者說,郭小姐的事和你沒有關係,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我知道。”幼清看著方氏,“郭夫人這樣,我能理解。”
方氏放心的點點頭。
花園裏也沒什麼可看的,該謝的花都謝了,隻有池子裏的魚遊來遊去,幼清和方氏在池邊的石墩附近停了下來,十王府的女官就拿了兩個褥墊墊在石墩上,上了茶,幼清就和方氏在石墩上坐了下來,和方氏坐著曬太陽……幼清的餘光就在四周打量。
十王府很大,她來前曾和宋弈一起看過裏頭的圖形,像個迷宮似的和皇宮相仿,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哪裏是哪裏,但趙承煜住的地方她大略是知道方位的,約莫是十王府的最正中,這裏的花園應該是裏頭最大的一個花園,在後頭還有兩個小的,十王府的最後麵則是人工湖,湖邊聽說種著垂柳,鋪著遊廊景色非常,卻也曾有許多內侍女官的亡魂留在那裏。
她目光四處一睃,忽然就看到不遠處有個小丫頭的身影一晃而過,她看著一愣,微眯了眯眼睛,就覺得那丫頭的背影有些熟悉,等過了目她忽然心頭一頓!
是杜鵑!
她記得周文茵後來身邊一直帶著一個小丫頭,年紀十一二歲的樣子,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怎麼會在這裏,難道當初沒有死在皇宮裏?
周文茵死後幼清就沒有再關注她的事,更沒有想過去打聽她身邊一個小丫頭的死活,如今冷不丁的看到人,她才忽然想起來。
幼清掩飾似的端了茶,心裏飛快的轉著,杜鵑怎麼會在十王府,難道當時被抓回來安排在這裏的?
沒有理由啊,幼清有些想不通。
杜鵑腳步飛快的走過去,轉眼功夫就身影就消失在小徑之中。
幼清頓了頓,端了茶回頭看著周芳,笑問道:“你渴不渴?”一副要給周芳倒茶的樣子。
周芳一愣,走了過來搖了搖,幼清就點點頭,朝杜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周芳立刻心領神會,目光飛快的朝那邊一睃,幾不可聞的眨了眨眼睛,幼清就放了茶盅和方氏道:“這太陽曬久了有些熱,姑母,我們去正廳等娘娘吧。”
方氏並不知道,見幼清不舒服,她自然隨著她起身,邊走邊道:“可是方才裏頭的悶的難受了。”又回頭看著采芩,“帶藥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