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低頭看著桌子前頭擺著的兩封厚厚的紅包,和宋弈伸出手去,道:“紅包呢!你還沒有給我呢。”
“我也要給嗎。”宋弈有意逗她,“那你是不是也要給我。”
幼清皺眉,打量著他,樂道:“可見過小輩給長輩紅包的,你趕緊拿來。”
宋弈搖搖頭,幼清就拉著方明暉的袖子,撒著嬌:“爹爹,他欺負我!”
方明暉便哈哈笑了起來,望著九歌道:“你不是準備了嗎,快給她吧。”宋弈就笑著將荷包遞給幼清,幼清笑眯眯的接過來收在荷包裏,望著宋弈直挑眉!
“老爺,夫人。”江淮笑著過來,道,“薛大老爺和薛夫人來了。”
幼清點點頭,提著裙子站起來和眾人道:“我去迎迎。”她看了眼爾綿娜雲,拉著宋弈的手去接薛鎮揚和方氏。
薛家的人除了薛思琪外都到齊了,薛鎮揚一進門便和宋弈道:“我們分著幾輛車走的,這個時辰應該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無妨!”宋弈淡淡笑著,道,“即便知道了,我們在望月樓定的席麵也沒什麼不可的。”
薛鎮揚頷首。
幼清和方氏以及眾人行禮,趙芫一溜兒的上來拉著幼清,悄聲道:“聽說你娘在裏麵?”
幼清點點頭。
“真的啊?”趙芫朝薛靄看去,薛靄負手低聲道:“心裏知道便成了,何必說出來。”
趙芫就笑嘻嘻的點著頭,拉著幼清往裏頭走:“我都等不及了,快走快走。”幼清被她拖著一路進了院子。
方氏和薛鎮揚已經在裏麵和方明暉以及爾綿娜雲說著話,方氏抹著眼淚看著爾綿娜雲哽咽的喊了聲:“大嫂!”
“大妹!”爾綿娜雲拉著方氏的手,打量著她,“十五年前我們就該見麵的。”
方氏點著頭,爾綿娜雲道:“多謝你和妹夫幫我照顧妮兒。”她說著朝薛鎮揚行禮,薛鎮揚是知道爾綿娜雲的身份的,下意識的便避開了,更何況,即便沒有那層身份,她是嫂嫂,他也不能受了禮,“大嫂,客氣了!”
趙芫抱著七個多月的茂哥在手裏和薛靄一起上前行禮,爾綿娜雲笑著給了一家三口見麵禮,又抱著茂哥在手裏看了又看,趙芫湊在薛靄耳邊咬著耳朵:“舅母可真漂亮。”
薛靄點點頭,沒有說話!
薛思琴和祝士林也帶著豪哥去行禮,幼清就被薛瀲拉到一邊,審問道:“她真的是舅母?不是說已經去世了嗎?”
“我怎麼知道。”幼清白了薛瀲一眼,笑著道,“聽說三哥近幾個月讀書認真刻苦,是準備明年考個解元回來嗎。”
薛瀲鼻子了就哼了一聲,昂著頭道:“我要想考,那肯定是不在話下的。”說完又心虛起來,道,“算了,我能考中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幼清輕笑,那邊方氏在喊薛瀲,薛瀲就和幼清道:“你等我一下。”就跑去和爾綿娜雲拜年,一會兒揣了個紅包進來,回頭指著前麵的望月樓,和幼清道,“你們怎麼會在望月樓裏?我剛剛可是看到望月樓的掌櫃過來了,那副樣子,畢恭畢敬的,你老實告訴我,望月樓和宋大人是什麼關係?”
“能是什麼關係。”幼清失笑,“這裏的掌櫃和宋大人是好友,我們常來走動罷了。”
薛瀲將信將疑,就在這時前堂傳來一陣絲竹聲,薛瀲耳朵一動奇怪的道:“不是說今天不開張嗎?為什麼還這麼熱鬧。”
“他們也要吃年夜飯啊。”幼清白了他一眼,薛瀲就點點頭,來了興致,道,“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又指指薛鎮揚和方氏,“別告訴我爹娘。”話落,像隻貓似的一溜煙的就走了。
他順著小徑一路去了前樓,一樓的大堂裏開了兩大桌,坐了二三十個人,男男女女熱鬧非常,有人彈琴,有人擊鼓,有人在低聲哼唱著他聽不懂的曲調,薛瀲順著眾人的視線就看到了前頭的台子上,有個女子正背對著他,扭動著腰,她的腰纖細若柳,皮膚也非常的白,腰上掛著金閃閃的鈴鐺,每搖一次鈴鐺就發出清脆的聲音。
女子光著腳,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燈籠褲,褲腿攏了一半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顛著腳尖在台子上飛快的轉了起來。
薛瀲看過這樣的舞蹈,並不驚奇,但是這個姑娘跳的卻更好看,尤其是她的笑容,眉眼彎彎的非常的甜蜜天真。
“薛三爺。”阿古看到了薛瀲,笑著過來搭在他肩膀上,抄著生硬的京話,“既然來了,就和我們一起喝幾杯吧。”
大家就朝薛瀲看了過來,薛瀲笑眯眯的點著頭道:“好啊。”就被阿古拉了進去。
除夕夜大家鬧騰了半宿,到下半夜才在客房歇下來,一家人雖住的有些擠,卻其樂融融的,薛瀲喝醉了被阿古和方徊抬著回來的,方氏瞧著直歎氣和爾綿娜雲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貪玩的很。”
“他年紀小,見到稀奇的,總難免好奇。”爾綿娜雲望著熟睡的薛瀲,低聲道,“長的可真是漂亮,像個小姑娘似的。”
方氏失笑,低聲道:“……就不愛別人說他漂亮,隻要聽到了就跟人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