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您盡管告訴我姑母,讓我姑母訓斥她!”

“我不知道多喜歡她。”廖夫人笑著道,“她啊,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有什麼說什麼卻又不是真沒分寸,這樣的性子我最是喜歡的。”

幼清笑著點頭送廖夫人上車。

夜裏宋弈回來,幼清笑著道:“我聽說廖大爺也到京城來了?”就是當初配合宋弈在運河上和漕幫對峙的,廖傑的兄長。

“嗯。”宋弈略帶著酒氣將朝服脫了下來,“宮中的生意如今沒什麼可做的,但西苑的藥材卻是極大的買賣,如今由蔡彰掌管和內務府管著,我瞧著廖家也不是沒有插手的空間。”

“你答應廖家的人了?”幼清是知道的,如今宮中沒剩幾位嬪妃,用度上比前朝不過十之一二,實在沒什麼油水,但西苑不同,聖上每日每月的所用的各式各樣的藥材不計其數,這筆買賣若能拿在手裏,所得的利潤不可估計。

“廖大老爺這一回願拿出三百萬兩,五十萬兩等殿下立儲後入詹事府的庫房,其餘的便會用在”三邊“之事上!”他顯得很高興,興致很好的親了親幼清,“常聽人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我也算是深有體會。”

幼清失笑,宋弈如踩在雲端似的悠悠然的在軟榻上躺了下來,幼清見他有了醉態,便開了門喊采芩去煮醒酒湯,等她回頭時便看到宋弈側歪在那邊,衣襟微敞開,露出一截平坦堅實的胸口,半闔眼眸單手支著壓在麵頰上,如絲般的頭發疏懶的落在腦後,鋪陳著宛若一幅未著色調簡單卻又譴倦的畫卷,幼清看的心口一跳忙拿了毯子給他蓋上,宋弈卻是一抓她的手,將她帶在懷中,即便不看也極準確的尋了她的唇,重重的親了口,道:“嗯,陪我睡會兒。”

幼清滿臉通紅的被他抱著,聞著他身上的酒香,不禁也覺得昏沉沉的,過了好久她聽到敲門聲才回聲過來,低聲道:“先喝了醒酒湯再睡。”

喂了半碗的湯,幼清又幫著他洗臉擦手,宋弈始終闔著眼睛,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還以為你千杯不醉呢。”幼清一邊咕噥著一邊給他換衣裳,忽然宋弈貼了上來,在她耳邊道,“在說誰呢。”

幼清失笑。

第二日一早宋弈依舊是準時準點的起來去了衙門,幼清醒了一次問了蔡媽媽今日的事,睡夢中被蔡媽媽推醒:“太太,楊府來人了。”

“楊府?”幼清翻身坐起來,看著蔡媽媽道,“來的什麼人?”

蔡媽媽將帳子掛起來給幼清拿衣服服侍她穿上:“說是楊閣老的弟媳,楊二太太!”

楊維思的弟媳?幼清是知道楊維思有個弟弟,不過卻是個遊手好閑的主,一直依附在長房羽翼下討日子,楊夫人竟然讓她來,真是當他們方家沒有人了。

“上茶了嗎,人安排在什麼地方。”幼清穿衣梳洗,蔡媽媽道,“小瑜要上茶奴婢攔下來了,在暖閣裏一個人坐著的。”

幼清冷笑了一聲,道:“那就晾著她。”幼清梳洗過後又慢悠悠的用了早膳又去院子裏散步還和封子寒聊了一會兒天,直到臨近午時她才回了暖閣,就瞧見楊二太太臉色發黑的坐在炕頭上,她三十幾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臉上敷了粉顯得格外的白,穿著一件桃紅潞綢褙子,非常的打眼。

“楊二太太。”幼清由采芩扶著進去,笑道,“家裏事情多,讓你久等了。”

楊二太太看見幼清一愣,繼而站了起來道:“宋太太主持中饋自然是忙的,我多等會兒不打緊。”

幼清笑著頷首,在主位上落座,小瑜這才上了茶,楊二太太看了眼茶盅咽了咽口水卻沒有喝,而是道:“宋太太將家裏打理的可真是精致,一路進來處處都是景色呢。”

“二太太謬讚了。”幼清端了茶飲了一口氣,微笑道,“請喝茶。”就是不問她來幹什麼的。

楊二太太餘光打量了眼幼清,沒想到宋太太小小年紀架子倒是不小,她一早來宋府就被晾在房裏連口茶都沒有,如今她人倒是來了,卻和她擺起架子來了。

不過,想到她今天要來辦的事,她不得不將心裏窩的火咽下去。

“宋太太不必客氣。”楊二太太到底沒有端茶,“我今兒來,是有事想和宋太太商議。”

幼清看著露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楊二太太正要開口,忽然蔡媽媽進來笑著道:“太太,封神醫有事找您。”

“這是對不住。”幼清站了起來,道,“勞煩二太太稍等一下。”便隨著蔡媽媽出了門。

楊二太太一臉驚愕的看著幼清,實在氣的不得了騰的一下站起來,想要走,可想了想還是咬著牙又再次坐了下來,等了好一會兒幼清才回來,笑眯眯的看著她道:“二太太方才有事要和我說,是什麼事?”

楊二太太忍了又忍,咬著後槽牙道:“前幾日我聽到了個傳聞,想必宋太太也知道了……宋太太的堂妹方二小姐似乎被人擄走了三日,這事兒吧本來沒什麼,可是我們家和別人家不同,誌澤又身有功名,若是娶一個名聲有虧的女子為妻,實在是……所以我今兒是受我嫂嫂之托,將方二小姐的庚帖還回來,往後我們兩家還依舊當親戚走動,隻是這婚事怕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