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就回去等著好了,我想我現在去宮裏求道賜婚的懿旨約莫還是來得及的,再求著夫君給劉冀安排個鹽運使衙門的差事也應該是可以的!”對待這種人,吵架說理都行不通,就要拿權壓她!

幼清看薛思畫,就如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她不顧方氏的反對執意嫁去錦鄉侯府,那幾年若非她自己護著自己,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她不想看著薛思畫重演她的悲劇,也不願哪一天劉家真的來人通知他們,讓他們去劉府收屍。

“清表姐……”薛思畫不敢置信的看著幼清,幼清回頭朝她笑笑,又挑眉看著劉二夫人,道,“這事兒用不著你做主,婚事我們會操辦,到時候你有空就來吃個喜酒,沒空就不用過來了。”又道,“你要是不服氣,也可以去告官,甚至告到太後麵前告到聖上麵前,都隨你的便!”

劉二夫人一口氣喘不上來,扶著胸口直翻白眼,她這一生從來都是她以勢壓人,讓別人低頭,沒有想到被人壓的抬不起頭來。

“娘!”劉冀歎了口氣,扶著劉二夫人,道,“您就答應了吧,我和畫姐兒去江南也挺好的,我空了也會回來看望你們的。”

劉二夫人緊緊揪著劉冀的胳膊。

“劉冀。”幼清含笑道,“劉二夫人不舒服,你還是先扶她回去吧,等過了國孝我們就將事情定下來,你也準備準備去江南的事,行程啊,宅子啊總得安排一番,父兄朋友也要道別才是。”

劉冀飛快的看了眼幼清,點了點頭。

“娘。”劉冀去扶劉二太太,“別說了,我先送您回去吧。”

劉二夫人指著幼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能說什麼,對方就是強買強賣,拚的就是拳頭,她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就這麼被人搶走了,劉二夫人隻覺得屈辱的想死。

“夫人!”周長貴從外頭進來,繞過劉二夫人和劉冀,進了門,笑著和方氏以及眾人抱拳喜道,“乾清宮傳來消息,”二楊“今日在殿上請辭,聖上應允了,之後單閣老升任了首輔,並進行了庭推以補內閣的空缺!”

方氏猜到了什麼,激動的道:“然後呢?!”

“我們老爺,和郭大人入內閣了!老爺位居文淵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銜,郭大人掛武英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銜!”周長貴這輩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的,就在幾年前薛鎮揚還和他說想辦法通過夏閣老的關係接魯直的位去鳳陽做幾年的堂官,可是,不過四年罷了,老爺就一路青雲直上,從正五品的侍郎到今天位列內閣,萬人之上。

周長貴是什麼樣的心情,這院子裏的人都清楚的很,幾乎都和他一樣,方氏頓時紅了眼睛,雙手合十念著阿彌陀佛,含著淚和陸媽媽道:“讓人去換錢,家裏所有下人每人都有賞!”

“是,是,奴婢這就去辦。”陸媽媽高興的直點頭,手足無措的原地轉著圈。

薛思琴也高興的不得了,緊緊攥著趙芫的手不知說什麼,趙芫扶著她道:“你小心你的肚子,別驚著孩子。”

薛思琴嗔怪的瞪她一眼,笑了起來。

智袖院中一片喜氣洋洋,沒有人再去搭理劉二夫人和劉冀。

幼清也懶得理她,笑著和周長貴問道:“姑父什麼時候回來?內閣六位閣臣加上姑父和郭大人豈不是還少一個,還有誰也進了內閣?”

“表姑奶奶!”周長貴笑著的見牙不見眼,“這個人,您猜不到!”

幼清挑眉,心頭將朝堂裏的官員按資排輩的想了一遍,還真是猜不到,趙芫也好奇的道:“周管事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吧。”

“是表姑爺,雖位列東閣,但卻是列朝列代以來,最年輕的內閣大臣了。”周長貴說著,抱拳和幼清一揖到底,“小人恭喜表姑太太!”方家的女人真的旺夫啊,周長貴雖覺得這樣想不大合適,可是腦子裏這念頭怎麼也趕不走。

幼清愕然,捂著嘴滿臉的驚訝,宋弈雖有功可到底資曆淺年紀也輕,她以為想要宋弈入閣至少要再等上十年呢,沒有想到……

是了,幼清忽然想到昨天趙承修走的時候站在馬車上和宋弈說要送他一份大禮,莫非說的就是這件事?

可真是行!

她剛剛拿勢壓了劉二夫人,現在更是明目張膽的炫耀勢力了,內閣六位學士,四人皆為南直隸官員,剩下的徐展雲和戴文奎恐怕也隻是做做樣子了。

往後十年,這朝堂就是他們的朝堂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幼清啼笑皆非點頭道:“看來,我也要讓蔡媽媽去換了銅板回家去打賞了。”

“表姑奶奶可不能忘了小人,這個紅包小人一定要厚著臉皮討的。”周長貴高興的不得了。

幼清點頭:“給,一定給!”

劉二夫人和劉冀母子兩人對視一眼,劉二夫人心口跳突突的疼,她的兒子……是真的保不住了。方才的薛家就能拿勢壓她,現在的薛家不用壓就已經讓他們抬不起頭來了。

“走!”劉二夫人拉著劉冀狼狽的出了門,母子兩人一路無話回了武威侯府,劉大夫人聽說他們回來了,便徑直到了二房,看著劉二夫人道,“怎麼弄成這樣,難不成又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