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娘子你停下來……可好,月諸……月諸有話要說,再不說隻怕……隻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這個時候月諸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似乎比先前有弱了幾分。
我停下來將月諸緩緩放下,有些擔心的看向她的傷口,她的上衣已經讓鮮血然紅了,連我的衣服上了染上不少,看來是大動脈被傷了,失血過多隻怕……我已經不敢想了。
“先回城,治好了傷再說。”我看著她說道,
“娘子來不及了。”月諸搖搖頭,慘然笑了笑,吃力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繡的頗為精致的香囊交到我手裏,看著我說道,“這香囊……是月諸前些天……前些天繡的,一直沒敢給……太子,以後怕也……也沒機會了,娘子代月諸……交給太子便是。”
“你自己給他,我不要幫你!”聽到她的話我心中酸楚,眼淚不由湧出。
“嗬嗬……”月諸用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說,“其實……其實月諸能代娘子死,月諸也……也心滿意足了。”
“都是娘子的錯!當時就不該帶你來!”我緊緊摟著奄奄一息的月諸,自責的哭訴著。我真的後悔,當時要是狠心點,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為什麼每次都是別人代自己死,為什麼死的不是自己。
“月諸無憾……”我感覺到月諸的手忽然垂下。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目光緩緩地移向她的臉上,隻見月諸眼眸緊閉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原來她還是去了,原來和自己相伴十五載的月諸就這樣歿了。
“月諸!!”我抱著月諸對著天空大喊,發泄著心中的痛苦。
我發泄完自己心中的鬱結,抱著月諸的冰冷的屍身繼續向長安城方向走去。
“姨娘!”我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眸望了眼趕過來的苻宏,繼續抱著月諸向前走。
“姨娘你們是怎麼了?”苻宏看看我懷裏的月諸似乎覺察到什麼了。
“死了,真的是死了。”我的好像失去魂魄的軀殼,自言自語著。
苻宏聞言大驚,從我懷裏搶過月諸的屍身,確認月諸真的是去了後,眼淚奪眶而出,緊緊抱著月諸,喃喃的說道:“阿奴,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不是說要俘獲我的心嗎?”
看著苻宏舉動我心中也安慰不少,原來月諸真的讓苻宏心中有了自己的位子,怪不得她當時會說‘無憾’呢。
“永道,這是月諸走之前交給你的。”我將月諸臨終錢托付的香囊遞給苻宏。
苻宏接過香囊看了看,緊緊握在手裏,看著我問道:“是誰殺月諸的?”
“知道又能怎麼樣?”我歎息道。現在他的問題我真糊塗了。凶手是慕容衝嗎?可是他當時卻是想殺我。如此一個簡單問題我卻無法回答,原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一筆糊塗賬。
第二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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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暐白堅,以其子新昏,請堅幸其家,置酒,欲伏兵殺之。堅許之,會天大雨,不果往。
————《資治通鑒·晉紀二十七》
未央宮發越殿。
苻堅得知我私潛入燕軍的事情,不由大怒,雖然苻宏從中勸說,可我還是被禁足一個月。我自知理虧,也因為月諸的事情傷心,在禁足的一個月裏,自己安安靜靜的呆在宮裏。
月諸畢竟是多年的姐妹,一個人時還是會不經意想到那可憐的女子,同時也勾起對燕婉還有爹和娘的思念。鈺兒知我傷心,便時常勸解。為了讓我從傷痛走出,閑暇便和纏著我教她樗蒲,我受不了小丫頭纏人勁隻得妥協。每天和鈺兒玩著樗蒲,心情也好了許多,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也從月諸離去的傷痛和自責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