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一下午了,也太沒節製了吧。我用力敲了敲門,等了很長時間,房門才被打開。
周老板穿著睡衣,慘白的臉上麵無表情,他眼袋處有些發黑,好像很久沒睡覺了一樣,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我。
他直勾勾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自在,我笑了一聲,說道:“周總,該吃晚飯了。”
周老板也不回話,木納的表情好像沒聽見我說什麼。
我眼光透過他的身體,向房間內望了一眼。屋內的窗簾是拉上的,使得光線比較暗,不過也不影響視線。
床上的被子褶皺的很厲害,應該是有人睡過的痕跡,但整個屋子除了周老板,沒有任何人。
明明剛才還有女人的笑聲,怎麼看不到人,難道我聽錯了?
等了半天,周老板仿佛剛聽見我的問話一般,冷冷的說了一句吃過了,就把門關上了。
中午還樂嗬嗬的人,怎麼現在變這樣了,這用人前後的態度,反差也太大了吧。但是想到還有事情求人家,即便不滿,也得忍著。
回到房間,我收拾了一下個人衛生,看著放在桌上裝錢的信封,心情特別的好。拿起信封放到枕頭下邊,想著明天就可以帶團回去了,美滋滋的閉上雙眼。
半夜裏,一陣女人的笑聲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心裏咒罵著笑聲的主人,大晚上不睡覺,還驚擾別人。
本想著一會兒應該就安靜了,可這笑聲不但沒有停止的跡象,聲音反而越來越大。
我實在忍受不了了,起身打開房門,準備找那個女人理論理論。
悠長的走廊上,略顯昏暗,也許是電壓不穩,燈光不時的閃動著。長廊盡頭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風吹得窗簾不停抖動。整條走廊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那偶爾傳出的女人笑聲,讓這一切都顯得有些詭異。
我吞了一下口水,雖然心裏有些發毛,但想到整個旅遊團的成員都在這層,膽子就變大了不少。
我順著聲音走去,發現是從周老板房間裏傳出來的。
我和他的房間不是緊挨著的,中間隔著兩個客房。這笑聲都把我吵醒了,其他人怎麼沒反應?
縱然心裏疑惑不解,可我還是走到周總房門前,敲了敲門。
我敲了很長時間,裏麵的人也不開門,也不出聲,就連笑聲都消失了。
可能他們也意識到擾民了吧,不好意思出來也能理解。
就在我剛要轉身回房間的時候,周總的房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我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周總。他眼睛裏的眼球已經被人挖掉了,現在就剩下兩個血窟窿。在他長大的嘴巴裏,舌頭不見了,聽著他“嗚嗚”的叫聲,應該是想和我說著什麼。而在他左側的胸前,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此時正呼呼的往外冒血。
看到這個情景,我感覺身體裏的血噌噌往腦子裏躥,我想跑,但瑟瑟發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周總的腿好像瘸了,他東倒西歪的向我靠近,而後那沾滿鮮血的雙手一下掐在我脖子上,頓時讓我無法呼吸。
我拚命抓著他的手,想把它從我脖子上掰開。但那雙手就像鉗子一般,死死扣在那裏,任憑我如何用力,也不見鬆動。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身體劇烈的掙紮,讓我睜開了眼。
原來是一場噩夢。
我看著明亮的房間,現在已經是早晨。我摸著夢裏被掐過的脖子,竟然有些疼痛。動了動脖子,劇烈的痛疼感讓我倒吸一口冷氣,也許是睡覺時不小心扭到了吧,我這樣認為。
不過,當我看到枕頭邊上放著的東西時,全身一緊。
賣給周老板的玉石怎麼會出現在我床上?我記得昨天是鎖過房門的,他怎麼進來的?還有,他把玉石還回來是什麼意思,不想買了?
我伸手去摸枕頭下邊,信封還在,這讓我長舒了一口氣,萬一他讓我退錢,也好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