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比紮納紮特爾的府邸氣派很多,門廊高擴許多,而森然站立的士兵,也宣示著他手握兵權的事實。
自從喀爾喀臣服大清以後,清朝便派兵進駐喀爾喀,但大多是些統領的武將親信,軍隊中的絕大部分,卻是喀爾喀蒙古各部的親兵,康熙也隻是將他們細分為多個旗而已。且為了表示對土謝圖汗部首先來歸的信任,竟是讓其自領其兵,才會導致如今的局勢不穩。土謝圖汗部一直有動搖政變的危機。
或許那時康熙並未預見到,土謝圖汗部會多了丹津多爾濟這樣的統兵全才!才會貿然作此決定。
正思忖間,又聽得熟悉的馬嘶聲響,轉身望去,卻是那匹烈馬,我之所以認得此馬,是因為在他前蹄之上,有一塊燒焦的痕跡,暗暗的很是顯眼.…隻見它前蹄興奮的扒了扒地,又吼叫了一聲,另一側的蒙古兵士見到此馬,高興的走上前去,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了堆蒙古話,便高興的牽著馬兒轉過大門帶進了偏門我急忙小跑到巴特拉跟前,問他說了些什麼,原來那馬的名字,叫牧馬隨風,是丹津多爾濟府裏所養…
本就篤定刺殺之人乃是他,所以那日塞音山達放馬驚蛇之後便沒再牽回它,沒想今日卻是鐵證如山了!
不幾,丹津多爾濟便親自迎了出來:“怎能勞煩格格親自來此啊,丹津多爾濟實在是過意不去。”一貫溫和的臉上因著興奮而顯得有些嫩紅。
我的主動拜見,定然會給他爭到許多麵子,明日土謝圖汗部各個王親貴胄們便會傳言:和碩格格竟親自登門拜見丹津多爾濟,那是何等的風光,這還僅是表層所見,內裏意思大家稍想便可明白,我的態度即是代表了康熙的態度,代表了大清的態度。
“早晨聽聞丫鬟說親王您曾來我府邸探我,卻是被她阻在了門外,心裏越想越過意不去,便想著過來拜會下親王。”我姿態曖昧的看著他的眼睛,此刻周圍已經聚集了好些蒙古男女,場麵十分盛大。
丹津多爾濟隻覺風光無限,眼色含春得彎成了月牙狀。
“聽聞格格身體微恙,不知現在可有好些。”他關切的問道。
我故意輕咳了幾聲:“仍是有些咳嗽,但還是迫不及待的來見王爺您啊”
胃裏連連翻湧,我強忍著嘔吐衝動,仍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樣,一旁牽著馬的巴特拉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表情竟是不像個未成年的孩子。
“那府裏坐吧,我已準備了許多吃食招待格格,且昨日新請了一位醫術了得之人,也好給格格問問平安脈。”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故意在門檻那邊裝作絆倒輕摔,而他,也很合作的一把把我抱入懷裏。
忍不住揚起笑來…
但下一秒,卻是口中苦澀難忍,隻覺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在這凍徹寒涼的季節,讓我大大的打了個冷顫!
因為李德明,在丹津多爾濟的園中淡淡而立
他所說的“請了一位醫術了得之人”便是李德明麼…難怪那日入城我怎麼也尋不到他,回了府邸也曾叫子青去尋他,卻是遍尋不著,我以為他是離開去過自己想要的牧羊淡定生活了.卻沒想到,他是急急的來投奔了丹津多爾濟…這是為何,遍遍響徹的問詢自己,卻是怎麼也得不到答案但是我能跟康熙稟明此事麼,向張猛追回奏折?.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且我內心,也不願如此,大漠裏悉心嗬護的身影仍在眼前晃動,開口謝他時那打碎藥碗的清脆之聲猶在耳側,又怎舍得害他!
“江先生,煩勞你給格格診下脈吧”丹津多爾濟一臉謙恭的說道。我手心不自主的沁出汗來,那些刺殺我等的蒙古漢子,我已能肯定是丹津多爾濟派出的…那那些刺殺之人,會否認出李德明…
我把手遞給李德明,故作無恙的說道:“有勞江先生了”
他的手微微發抖,我也是呼吸不甚順暢,堵的慌。
“格格身子無恙,隻是一路顛簸傷了元神,稍事歇息便可恢複”李德明輕聲說道。
我不理他是甚表情,轉身對著丹津多爾濟笑道:“王爺真是民心所向,眾多能人皆願在王爺麵前鞍前馬後啊!”
他惶恐的說道:“格格見笑了,丹津多爾濟怎有紮那紮特爾好福氣,娶得格格來蒙。”後半句怕是想說紮納紮特爾前途無量吧。
“不瞞王爺,在北京我曾多次明示暗示,我不願來喀爾喀,但他仍是執意強讓皇上指婚!我對他已是恨之入骨!”不知表情是否猙獰,隻從李德明眼裏,看到自己狠辣的神色“不過事已至此,我身為一個女子,又該如何呢,王爺您說…”說著我便輕輕起身走到他跟前,把手放於他的手忖上,嬌羞著笑了下…
他身子一僵,支吾著半天未說出一句話來
此行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雖然因著李德明,作這一切的時候,心裏難掩的痛苦尷尬,卻也是毫無辦法,要取得丹津多爾濟信任,又豈是朝夕能夠做到的第二日果然流言四起,大多是些難聽的言語:和碩格格勾引丹津多爾濟,和碩格格妖媚主動獻身等等等等,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僅是開始,從一開始便知道要麵對這些流言,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必須義無反顧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