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樺木棺材!
難道所謂的**便是要把我直接裝進棺材後活埋麼?我冷吸一口氣,要不是被綁著手腳,此刻我倒寧願從這高台上一躍而下…絕望的感覺自心口一路蔓延,又憶起了赫舍裏死時周身那一灘猩紅狼藉的血跡,凝結卻仍流動的緩緩擴散,最終開成一朵冶豔奪命的詭異妖花.而這朵花,如今正帶著我所有的畏死感官,自心頭發芽,綻滿了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所到之處,所有理智皆潰敗逃散,隻軟軟的生出汩汩酸澀,衍出一片懦弱…
原來我,竟如此害怕麵對死亡…曾經半路舍我而去的許多親人,身故那刻,我皆不敢走近…未流眼淚,卻是徹底的顫唞不止…
當媽媽喚我走近看他們最後一眼時,我踉蹌著奪路而逃…多日以後歸家,已是一片平靜…我仍可以微笑著對自己說:他們未走遠,隻是許久未見而已…
原來以為堅硬強悍的心,其實竟脆的如此不堪一握…不堪一嚇…
仍是那思位麵無表情的喇嘛,抬著那一口粗製濫造的樺木棺材,一步步的走上圓台,那虔誠的神情,似乎在告訴我…不用再猶豫掙紮,這便是你最後歸宿了我緊緊閉起雙眼,任由他們給我鬆綁抬身,然後重重的丟進了那暗黑無比的棺材,蓋子合上那刻,隔絕了所有光亮…微張眼睛,卻已是和合眼毫無二至了就像所有往事皆塵埃落定一般,我雙手放於肚上,靜靜回憶著遍遍往事,想的最多的,卻是那改變我一生的金色牢籠,以及牢籠內…穿梭而過的人們棺材傾斜著緩緩往下,我知道是喇嘛們抬著我走下樓梯了…外麵吵雜一片,隱隱聽出是紮納紮特爾的聲響…
“你們放下她!我命令你們放下他!”棺材仍在緩緩遷移,絲毫未因他的嘶吼而滯留“你是不是想讓我把真相說出來!”子青尖銳的聲音亦響徹眾人“賤人!”啪----隻聽見外麵清脆的扇耳光聲音,我微微一笑,心裏竟是沒有一點悲喜“你有種就說出來!本王不怕!”紮納紮特爾似下了萬般決心一樣,聲音毫無半點猶疑“哦?王爺不怕,那不知您的額娘…”子青話有所指的僅說了半句紮納紮特爾卻已經靜默的不再言語…她定然是抓到了紮納紮特爾什麼駭人的把柄,而且事關他的額娘…所以便以此來要挾了…
好一個狠毒的丫頭,她不是個單純之人,在聽完四爺之前對她身世來龍去脈的講述,我對此更是深有感觸棺材被人粗暴的丟在了類似一個平台的東西之上,哐啷一聲之後便不再移動,而那棺材因著猛烈撞擊卻是在底部裂開了一條狹長的細縫,喇嘛們又嘰裏呱啦的念起了過了好久,不遠處響起了一聲馬嘶,棺材便隨著平台急速的奔馳起來…
原來竟是把這棺材放在了馬車上,不知這架馬之人是誰,粗暴的鞭笞著馬兒奔跑,而棺木似未用繩子固定一般,在平台之上左突右跳我似個皮球一般一會被拋上半空,一會又被擠在角落,未過多久便已是渾身酸痛,而入棺前那喇嘛為我緊綁的繩子,也勒的我生生疼痛卻是這些疼痛,讓我清醒了些,不似在圓台那番渾噩不明終於遠離了那些詭異的喇嘛,以及怨毒的眼神,狠咒的言語.耳邊一片清明.又想起四爺臨走前對我說的那句話語…我的妹妹,我還未及見她一麵,便要魂歸草原麼!
不,不能…
不管那狂亂的馬蹄聲,腦中急速飛思著該如何逃生,難道那些準備棺木之人不知此棺木質量不好?如今著左右顛簸,恐怕要散了架子,若真的散架了,我不是可以逃走了麼!
頓時摩拳擦掌,激動萬分,遂刻意的將身子左右滾動,馬車一個跳脫之下,我的頭重重的撞到了一側木板,頓時血腥之氣撲麵而來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仍是努力著左右滾動,聽著這棺木發出吱嘎之聲,我興奮不已,而頂頭棺蓋之處,也路出了一道縫隙,隱隱可以瞧見那細小鐵釘裸露在外我厥起臀部,吃力的舉高雙腿灌注全身氣力往上一蹬!棺材蓋終於砰的一聲被我掀翻而隨著疾馳的馬車滾滾落地如此大的聲響,前麵策馬之人卻是紋絲不動,仍是狠甩了下馬鞭,奔過前方一巨大土堆之時,終於連人帶棺一並震下了馬車,棺木一陣側翻,而我也隨著棺木被蓋了個結識,鼻子碰地,盡是青草的味道…
而馬蹄聲響卻仍是越來越小…逐漸不聞,他為何不停下?!
心裏閃過一念:難道此人是張猛派來故意放我一命的?!棺木內渾濁的憋悶的空氣和昏眩的頭腦,終於隻覺困乏無力,渾身酥軟便沉沉的昏了過去被地上陣陣涼意襲醒,應該已是半夜的天氣,我掙紮著弓起身子,卻被棺木板硬生生的頂了回去.如今四肢皆被粗重的繩子係住,根本無法動彈,而一天的米水未進,更是讓我力竭難製該如何抓住這來之不易的脫身機會,不枉費張猛的一番苦心.我平躺於草地上,靜靜的思慮起來但這並不是我擅長的腦力問題,如今擺在眼前的,是硬生生的體力難題…力氣一點點的流失,而此地恐怕也是荒郊草場,壓根不會有人經過,呼救又有何效用?
如今也僅能卯足力氣再次猛頂棺木板了!
我深吸一口氣,正欲狠狠的撞向棺材板的時候,“砰”的一聲,棺材被人在外使勁推翻在地!
久違的月亮終於出現在我麵前,終於又死裏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