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為失望的說道:“爺跟我說這些搪塞之語,又有何意義呢?朝局之事,我雖不懂,但也明了此次事情始末,到底這朝堂上絕大多數大臣王公,背後是受誰指使上書,難道我會看不明白麼?”如今與八爺黨皆被隆科多順勢大為打擊了一番,朝堂上叫喧的自是他四爺之人。
“心兒!”他一副為難的神情,令我兀的感到十分惡心。
“你當真不願救我妹妹?”我已將近嘶吼,並不僅因為此緊迫的煎心情勢,更因他為了權利鬥爭,竟是這般半點不讓,毫不顧念我與他之間的情誼。
“不是我不願救你妹妹,乃是她不值得救。”他一副鐵了心毫不動搖的模樣。絲毫沒有半點轉圜之地。
“不值得?那麼誰才值得?利你前程者值得,繞你心尖者值得,除此之外,別無他人了是麼?”怒氣已然被他撩撥極盛,他竟已冷血到這般模樣,我本以為他做所有事情皆是身不由己,無奈之舉,似乎今日才看清他竟是如此薄情!
“心兒!”那雙憂眸直直的盯向我,而嘴唇開了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第一百四十九章:力救太子3
“既然爺那般為難,那我便隻好厚顏求皇阿瑪了,子丹,替我更衣!”暗自譏諷自己的天真,縱然外麵如何流傳他鐵麵不阿,剛正嚴紀,但這些到底是否是他的真顏,最清楚之人,難道不是自己麼?江山為重,他既未擁江山,自然是謀江山為重。又怎會為了我的妹妹,失去此大好良機。
“不要去!”他焦急說道:“你既知道他的條件是何,又怎能去求他!”
我冷笑一番,回眸直視他的雙眼,平靜的說道:“此生,我的妹妹遠勝過我,若人要我為她而死,我即刻含笑而赴,況且你的皇阿瑪,從未想過要將我推入地獄。”他要的,隻是想我在紫禁城內,禁錮一生,相伴一生而已。
相比愛兒性命,這是何等微渺之事!
“心兒!不許去,你在府裏等我消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妹妹安然帶回來。”他猛然抱住我欲下床的身子,急喘著說道。
我知他野心甚重,不可能為了所有人的性命而放棄時機,況且愛兒是我妹妹,他本沒有義務救她於水火。
“不要怪我的猶疑,內心有許多不得已的掙紮,許多暗藏的真相,卻實在啟齒細述,因你總是那般若即若離,因你不似我身邊任何一位女子,沒了我便不能呼吸,我總是怕驚擾了你。”他在我耳邊啞聲說道,訴說間那溫熱的氣息,屢屢吹進耳內,隆隆的如咆哮一般。
“既是這樣,我寧願永遠不知道真相。”從認識他那時起,便總是藏著許多秘密,他有他的無奈情由,而我也有我的**立場,既是矛盾之勢,那麼或許永遠不明真相,才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有件事情,爺要答應我!”他狐疑的扭頭望著我。
“爺要學會愛屋及烏,我虧欠愛兒良多,此生隻怕給她太少,所以不管如何,請爺念著我的好,也護她周全。”他若有所思的蹙著眉目,但最後仍是拗不過我懇切的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一大清早,我便回了相府別院,昨夜與四爺談完,便催促他回他福晉住處,定要細細安慰他嫡福晉,莫要因晚間房內與我小敘而醋意滔天,又進宮內惹起事端。
雪蓮跟隨一眾阿哥們在當晚進了城,一宿未見到我,一大清早便在府門仰脖探望,見我回來便焦急說道:“格格身體無恙吧?奴婢回府時候看見府內好生狼藉,可有傷著格格?”說罷便左右端詳著我的裝扮。
我無甚精神多作解釋,便隻淡淡帶過:“我無恙,不需操心了。你昨夜怕也未睡好,好生回去歇息罷。”
雪蓮輕點了下頭,卻又忽然轉過身來說道:“八爺托奴婢轉告格格,他想約見格格,拜月亭,傍晚十分,不見不散。”
我驀的一愣,而今他的眾**羽皆被四爺牽入案中了,不好好琢磨對策,竟還有閑心在外約見我?著實令人難以理解。但他在此形勢下仍欲見我,定然是有些緊要之事的,但又不能帶著康熙所賜侍衛隨行,便隻好勞煩江修緣同我走一遭了。
策馬出城之時,鼻尖飄散著陣陣草香,暮色中那隱約的亭子,仍是多年前的模樣,猶記當初他拋下九爺,帶我至城外遛馬,領著我來到拜月亭,柔著湖水眼眸,說要在此將他曾經舍棄而判心離意的女子,再尋回自己身側。
當時的他,或許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然不是曾經與他互許今生之人,但即便是赫舍裏,也已回不到當初,那因等他而失了貞操的苦命女子,又怎還有勇氣回到此噩夢連連的小亭。
拜月亭,名照此景,古人皆拜月思人,念的也僅是過往而已,將來又從何而來,它那般巋然不動的矗立,或許僅是為提醒人們,物猶是,人卻早已全非的情境。
“八爺!”我落馬緩行,江修緣牽著馬兒往另一側走去,遠遠的站定凝望此地。
“心兒,你終於來了!”他忽然閃著星光眉目,歡快的說道。
“嗯!不知爺尋我何事?”他見我這般單刀直入,毫無寒暄意頭,眼中閃過一絲哀鳴,但卻隻那一瞬,頃刻便極好的斂起真實心緒,俊笑著說道:“我對心兒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