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段(1 / 3)

不屈的生存意誌,才能在危然絕望的關口,一再的不肯放手。一次又一次的將我救離虎口,拖進他的世界。

如果初見他時對他的親近,乃是因為我對曆史結局的知悉,那麼此刻與他的相依,早已變成了一種生死不離的揉合,血與骨的揉合。

“回去罷。”我靠著他的肩膀說道,但他卻沒有半點動靜,我側身一望,才見他展著眉目睡著了,不知夢中見到了哪位美貌仙人,竟帶著那麼深刻的笑意。

天終於微微光亮了起來,四爺仍未醒來。我輕輕將他身子放至一側廊柱,起身扭動了下僵硬的腿腳,繞著亭子小跑了幾圈取暖。

正待回亭喚醒他時,卻聽見不遠處假山一側????的有了一些聲響。

納悶此刻應都是宮人們熟睡之時,即便有些個宮人們淩晨當值,也該在自己宮裏才是,怎麼會跑來禦花園鬼鬼祟祟,直覺告訴我此事頗不簡單,耐不住好奇心的一再驅使,我掂著步子慢慢往假山那側移近。

雖然光線不甚清晰,但因為已有了一些微光,即便不掌燈籠,也能大概看出個所以然來,我低著頭鑽行在那彎彎扭扭的假山洞中,隻覺得似乎有兩個人在前麵更深一步的洞裏說話。

雖然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響,但卻因為洞內迂回的構造,使得原本微弱的聲響似經過擴音器擴大一般,空洞清晰的傳進了我的耳朵:“別這樣嘛。”一女子嬌俏的說道。

“什麼別這樣,你既然來了便是從了我了,裝什麼臊啊!我等這一年等了多久了!你看著忍心嘛!”很明顯洞內男女正行苟且之事,隻是我納悶的是,雖然此刻宮門早已開啟,來上朝的大臣也有可能入了宮,但又會有哪個大臣敢這般大膽,公然溜進禦花園內動了皇帝的女人呢?

雖然我偶從一些野史上看過,胤?似乎曾與一位康熙的妃子有著牽扯不清的曖昧關係,但依照我這麼多年來的細微觀察,也不見任何端倪,況且此假山深處低沉篤定的聲響,與太子的聲音實在想去太遠,斷斷不可能是他,那麼到底會是誰呢?

正躊躇猶豫間,隻覺腰間一陣冰涼,都未及反映過來,刺骨寒涼的冰刀,那樣直接的捅進了我的身體,仿佛等了許久,握刀之人才大力抽出了那把血刀,再一次插進我的身體。

我轉頭**清來人,卻隻看見了一個明晃晃的額頭。以及那略顯粗壯的身影。

“快走!”那握刀人一麵轉身,一麵急急吼道。這個聲音竟是那般耳熟,但他似強抑了自己喉嚨一般,讓我有些不敢確定。

一陣焦急淩亂的腳步聲後,所有都歸於平靜,甚至連方才吹進假山洞口的疾風,也停頓了下來。

我捂著腰間傷口,那溫潤如絲的血液汩汩而出,竄過我指縫之時,竟是那樣柔和撫人。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卻使不出一點氣力,蓄盡所有精力想要高聲吼叫,卻發現喚出口的僅是蚊蚊之音。人說樂極生悲是不是因為今日我的快樂漾的太滿,終於惹惱了笑看蒼生的神明,於是悲傷突降,一落便是生死離別。

還是我真是被快樂之神遺忘的女子,百般磨難之後,終是難得幸福。

但為什麼要在我滿懷希望時候將所有奪去,既然注定無法實現,為何還要讓我看見幸福的微光。

天色已經大亮,溫軟的陽光穿過大大小小的假山洞來,那一個個不規則的光孔,照的這一片陰霾之地美若瑤池。

身側是一個拳大的光孔,我甚至能透過這個小洞,看見萬春亭內的四爺靠著廊柱夢正酣甜,看見他微微側動了一下`身軀,看見他始終不變的幸福笑容,看見他青衫俊顏,在我麵前漸漸模糊,漸漸愈縮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