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火幽暗處獨酌獨飲,為他消得人憔悴,他卻不知不覺不聞不問。
布隆方丹自嘲的低笑了一聲,舉起酒盞一飲而盡,袖起杯落間,麵上淚光點點,眸底清波澹澹。
他莫非是前世的冤家,這一世偏來招惹她,要她拿情苦淚水甚至是臉麵名聲去還他那一世的債麼?
添酒盈杯,濃烈入腸,勾得人神誌恍惚。借酒澆愁果然是句虛言,否則怎地她越喝心越苦,越喝愁越濃?布隆方丹將杯盞拋入亭畔池中,半眯著醉眼趴到欄前看著白玉的杯子漸漸沉入池底不見蹤影,忽然低低的笑起,鬱抑的沉重的積壓了許久的痛直逼心頭。
此時,一人將她扶起,低聲說,“怎地喝了這麼多酒?”
她雙眼迷離,轉過身來,扶著欄杆搖搖而立,夜風吹起廣袖袍邊,飄渺的麵容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風歸去。她對上來人明月清風般的雙眼,苦笑了笑,“你舍得來看我了麼?今晚原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都忘了?”
墨葉怔了怔,隻見幽暗的夜色中,布隆方丹鳳目含春,眼波如翦,透著醇濃的深情,周身上下清籠著一層淒美清靈的柔光。他看了她半晌,才輕聲道,“我送你回去。”
布隆方丹扯住他的衣袖,“你既對我無情,又何必假仁假意的來關心我?也罷,我也倦了,明日你們便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
墨葉垂眼將她看著,扶著她的肩輕道,“你醉了,別在這兒吹冷風。”
布隆方丹將他的手一甩,繞過他雙手撐在案邊,眼裏忍不住淚水奔流,“我沒醉,我清醒得很。我有什麼不如她,我隻不過比她晚一步遇到你。”
墨葉立在她身後,眼裏閃過一絲隱痛,曾幾何時,似乎也有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記憶中那個女子,拿著他隨身的配劍架在脖子上,威脅道,“墨葉,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死在你麵前。”
他背對著她冷冷的道,“你知道的,我有一百種方法保你不死。”說著,繼續往前走。
他不應該回頭的,可是聽到她一聲慘呼,他還是回頭了,那把劍深深的抽在她的腹部。他過去為她止了血,正在施救,她卻捉住他的手緩緩的按在心口上。
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她在他懷裏淡淡不舍的笑,幾分無奈,幾分傷感,“西林小婉真有這麼好麼?我有什麼比不過她,我隻不過比她晚一步遇到你。”
他低低的歎氣,很想告訴她,人生際遇便是如此,差之毫厘,便是一生一世的無緣了。可是這話終究沒說出口,她已安然的在他懷中長睡不醒了。
後來他才發現,原來她趁他不注意時將他的手按在胸口,手掌中帶著巨毒的銀針穿過他的指縫插入她的心髒。原來她這次回家便要嫁給她那個紈褲的表哥,原來她寧可死在他的手中也不願回去,原來她早有求死之心,原來是他殺了她。
夜風中,墨葉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讓自己的頭腦恢複清醒,沒想到那些時過境遷的往事回憶起來仍然那麼的令人感傷。他不顧布隆方丹的反抗,點了她的啞穴帶著她繞過宮中侍衛,回到寢宮。
宮中空無一人,幽暗的燭火映照出清冷的氛圍。
墨葉解了布隆方丹的穴道,此時的布隆方丹褪去了平日的淩厲鋒芒,小鳥依人般的靠在他的懷裏。他欲將她抱到床上,她卻拒絕似的將他抱得更緊。
墨葉隻得象個木樁一般定定的讓她抱了片刻,似乎覺得這樣不妥,要將她環著他的手扯開。
布隆方丹微微將頭一抬,鳳目閃爍著深淺不明的光芒,將墨葉定定的看在眼中,突然燦然一笑,桃花妖嬈的感覺晃得他眼前一花,在他微微愣神之際,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襟,揚頭送上香唇。
墨葉驀地一驚,抬手將她推出去,卻正好推在她的胸部,溫軟柔弱的觸♪感讓他將推未推。隻那麼一刹那的猶豫,便叫她的唇舌占了先機。幽蘭的氣息混上醇暖的酒香沁入他的口中,柔軟靈巧的丁香小舌,灼熱玲瓏的曼妙身體不斷撩撥侵襲著他的意誌。要推出去的手便怎麼也推不出去了。
此時,墨葉若想阻止,憑他的武功修為是完全可行的。可一時的意亂情迷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布隆方丹染起豔魅的笑意,推著他一步一步往床邊退去。
墨葉覺得血脈在腦子裏急速的奔流,震得他頭腦發暈,什麼理智什麼原則都拋在腦後,隻見得懷中之人,暖香沁脾,嬌媚如妖。
隻消片刻,布隆方丹便將他抵在床閣上,澹目傳波,顧盼生情。她抬手拉開束腰的結帶,將身上的紅衣層層退去。燭光暗照,幽夜靜好。衣衫盡退後,白玉無瑕,峰波傲立,弱腰如柳,藕臂纖凝。
墨葉的瞳孔瞬間收緊,眼中祭出驚豔,美人香玉,潔若霜蘭。他伸手撫上布隆方丹的削肩,觸手柔滑如脂。忽然覺得口幹舌燥,煩悶異常,心神再不能凝聚,一個反身將她壓在床上。
他的反應,鼓舞了布隆方丹,她努力的回應著他熱情得近似暴力的親吻愛撫,扯去他身上的衣衫,挑逗他敏[gǎn]的部位。
床帷幔影中,兩人在糾纏撕扭,發絲染著汗水,盤結在一起,急促的喘熄氣勾出血脈噴張的激情,天雷引入地火,盡情的燃燒著兩個空虛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