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庭看完了這個話本,把書一合,閉著眼昏昏欲睡。

外麵沈西的聲音傳進來:“主公,京城送來的信到了,給您送進去嗎?”

沈放回頭看了一眼薑涼蟬,帳篷內太暖,她沒穿很多,趴著的姿勢能都恨不得能看到白皙的鎖骨了。

太暴露了。

他起身道:“不用了,我出去拿吧。”

沈放出去了。

本來昏昏欲睡的薑雲庭被這個動靜吵醒,揉揉眼沒了困意,俯身抓走了薑涼蟬麵前最後一把瓜子,邊磕邊八卦道:“姐,我怎麼發現,太子好像很怕沈哥啊?他一個太子,還有什麼好怕的人?”

薑涼蟬伸手沒摸到瓜子,抬頭掃了一眼,又從他手裏摳回來,不甚在意道:“他當然怕了,沈放才是真太子,他一個贗品太子,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的,怎麼可能不擔心。”

薑雲庭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沈哥是太子?”

薑涼蟬以劇透之神的優越眼神瞅他一眼,從他手裏又把話本順回來了。

薑雲庭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他動了動,低頭看自己。

剛才自己這個盤著腿翹著腳在豹哥對麵坐著的姿態,有點欠缺尊重。

姐姐癱在軟塌上哢嚓哢嚓啃瓜子的樣子,也顯得格外猥瑣。

在真太子麵前,他們兩個人是不是太失儀了?

等到沈放拿了信進來的時候,發現原本姿態恣意的兩個人,這會兒筆直的坐在了椅子上。

薑雲庭筆直的坐著,露出了君子的標準微笑:“沈哥,你回來了?”

薑涼蟬也筆直的在他旁邊坐著,露出了被迫營業的標準微笑:“沈哥,你回來了?”

沈放回頭看了看房門,確認了下自己是不是剛才進門的時候,走錯地方了。

他一隻手還拿著一盤沈西送來的點心,把信丟到小角幾上後,他瞥了一眼眼睛軲轆著跟著點心走的薑涼蟬,把點心放到她麵前,問道:“你倆又幹什麼呢?”

薑雲庭剛才已經告訴薑涼蟬了,他們長大了,要做一個有心機的人。

要暗搓搓的在真太子麵前好好表現,給他留下好印象。

還不能痕跡明顯,讓他看出來,知道他們知曉他的身份了。

這就很需要智慧。

所以眼下這樣表現就很好,很完美,很不著痕跡。

還有,今天他聽沈西在沈放麵前說過一句“主母”,估計沈放已經有婚配了。

沈放家的主母,豈不是未來的皇後?

也得提前討好。

薑雲庭還想找薑涼蟬打聽打聽這主母是誰的,不過沒來得及,被沈放進來打斷了。

聽到沈放這麼問,兩人中智商更高的發言人薑雲庭代表道:“也沒什麼,隻是家父家母一直教導我們要站如鬆坐如鍾,我們謹遵教誨罷了,讓沈哥見笑了。”

完美,還給父母添光,智慧,周全。

然後他緊接著,就問出了口:“沈哥,你就是太子嗎?”

沈放總算明白這兩個人又鬧什麼幺蛾子了。

他自若地“嗯”了一聲:“是啊。”

薑雲庭挺直的背忍不住前傾了一點,瞪大眼睛問:“那你,想奪皇位嗎?”

沈放有心想知道小舅子的立場,道:“我已經攻下京城防線,你覺得呢?”

薑雲庭低頭想了想。

他抬起臉來,一臉認真:“我來,是因為聽師父說,朝中軍有異動,可能是要對你不利。我怕你會有危險,特意來幫你。”

他繼續道:“但是,如果你才是當今太子,我再幫你,就跟我幫沈哥不同了。”

沈放和薑涼蟬的視線,都定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