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薑翎從頭至尾都看著屏幕上梁丘熠的照片,就那麼幾張,全是她偷拍的,來回的播放。

和江曉水聊完後,一個人看照片看了一晚上。

江曉水給她發了很多截圖,都是他的助理發的他的行程和課表。行程滿滿。婉拒表示他很忙。

第二天一早,薑翎扔下工作,一個人去了學校。等她找到教室的時候,還沒開始上課。她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開著窗,太陽照進來有些刺眼,教室裏的人很多,薑翎把八卦七七八八聽了個遍。

梁丘熠是學校聘請,本來是帶研究生的,但是他本人有事拒絕帶學生了,隻是帶了門大課。他對學生沒什麼要求,認真就行,不過帶著學生參加項目,人很好,基礎紮實全是幹貨。他在研究所工作很忙沒時間,在學校這邊隻是帶不是很重要的選修課。他碩博士是在國外念的。在植物學科有過硬的個人成就。還有,學校好幾個年輕女老師對他有意思。但是他很少接觸學校的人。本人私生活很神秘,本人很不好說話,幾乎像個絕緣體。

薑翎耳朵真是一刻都沒閑著。她沒帶相機,隻帶了筆記本,鈴聲一響,教室裏位置全滿,嗡嗡的低語聲持續不斷。

薑翎盯著門口,梁丘熠帶了本書,進來站在講台上,教室裏一瞬,成了默認的靜音。

他還是那副樣子,襯衫、西褲,帶了副無框的眼睛,看著書生氣一些,但是整個人還是看著嚴肅。

他的課大概比較嚴格,課堂上紀律很好,他開始講之前,環視了一眼教室裏的學生,說:“上節課我們講到植物的分科體係。”

課堂上靜悄悄的,梁丘熠笑笑,開堂第一節課,他格外嚴厲,學生們都有點怕他。植物學分類本是選修課。他的工作重心不在學校,學生們年齡小,玩心重,嚴師的規矩他還是要先立起來。

翻了眼課本,其實沒什麼可講的,植物分類圖譜他徒手就能畫出來,這本課本教材其實不能說很準確。

他介紹說:“在國內學植物學,有很大優勢,我國從熱帶到溫帶到寒溫帶的植物類群都有。以被子植物為例,全球記錄約有三十五萬種,我國有超過三萬種。”

開課的前二十分鍾,他一直在講奇聞異誌,算得上和顏悅色,薑翎偷偷的在用手機拍他。

知道他,認識他這個人將近十年,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要認識他的想法,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個不算認識的朋友,遙遠又優秀。

優秀的人總是惹人格外眷顧,連記憶都偏心願意多記著他一些。

此刻,他站在講台上,麵色蕭瑟卻溫柔的說:“我不太喜歡用進化這個詞,我更偏向用演化。”

學植物的人,讓人覺得寬廣又溫柔。

越熟悉,越靠近,就越容易被他吸引,莫名其妙的。有些喜歡太清淺,淺到自己都無甚察覺。在某一刻被激起,才發覺關於他的記憶,全部清晰可見。

他一直活在他的場域裏,有他自己的時間維度,別人都不能靠近。

她忽想起朱天心寫的:我從小就怕熱鬧,現在也依然,因為熱鬧之後必有冷清,它們格外的會令我感到人生如夢。

越被吸引,就越喜歡,也越怕空歡喜,可是期待也開始叢生。要說喜歡,又顯得太潦草。

她原本覺得日本式的冷感優雅,本質是怯懦,太百轉千回。

她是個直性子,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丟開。可是此刻,她也開始變的柔腸百轉,變得神經纖細。

她也懂了清少納言說的:你可以是例外的特別的,前提是你是否付出對等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