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我阿爹,大蕭免不了遭戰。”自家阿爹,是一定要誇著捧著的!更何況,她家的阿爹,就是這麼棒!
對他們父女互相誇讚已經習以為常的赫連大爺又追問:“晉王沒再說旁的?”
“沒有,他欣然同意。”雲靨重重咬著‘欣然’二字,在她看來可不就是欣然同意,一絲猶豫也沒有,指不定她那番話正好說到他心坎裏呢。
赫連大爺望著小侄女清嫵可人的嬌顏,又稍稍琢磨了在雲川時晉王的表現,眼神逐漸古怪起來,那晉王莫不是真的對他家純稚嬌俏的小侄女有意吧。
“小酒啊,大伯父還有些事要與你交代。”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把小酒這隻小羊羔送到晉王這狼的嘴邊,這可不成!他忙又正襟危坐,開始對雲靨灌輸諸如‘長得好看的都不靠譜’、“瞿都的世家貴胄個個心黑”、“凡事不能過於聽信旁人”、“小心身邊任何人”等等都能與晉王扯上關係的各種忠告。
雲靨聽得尤為認真,不時還‘嗯嗯’點頭,這讓赫連大爺頗覺欣慰。
這麼乖巧的小酒,可不能在那烏煙瘴氣的瞿都皇宮待太久,等晉王事成後,用盡各種方法也要把小酒接回來才成,在雲川,想要再嫁也是使得的。
半個時辰後,胥歸前來請雲靨動身,一行人各懷心思地往瞿都趕去,胥歸等伺候晉王的發覺主子好似心情舒坦了許多,渾身冷氣也少了,阿些和阿耶則發覺自家郡主每每看向晉王的眼神,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之後的官路好走了許多,都衛指揮司早早帶兵迎在瞿都城門外,將護送瑜瑤郡主到已備好歸置好家具的宅邸,不過這日,與都衛指揮使一同等候在門前的,另還有一對夫妻。
聽前去打探的護衛來報後,年輕的都指揮使言衛卿肅容下馬,吩咐所有指揮司護衛打起精神,晉王殿下與瑜瑤郡主即將抵至瞿都。
雲靨是被晃醒的,離瞿都越近,她心上就越是止不住的忐忑,有時候甚至能做夢夢到自己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在皇宮荒蕪的角落死去,淒慘無比,這讓她寂靜的夜間總是睡不好,往往一上馬車就開始打瞌睡。
“怎麼了?”雲靨掩唇打了個嗬欠,眨過的眼角沁出幾滴淚珠。
“郡主,咱們快到瞿都了。”
正要拿水潤喉的動作一頓,雲靨撩開馬車窗簾,果見大大的‘瞿都’二字刻在牆門上。
“到了啊……”雲靨喃喃,捏著杯盞的手不住發緊,骨節泛白,那些烏七八糟的噩夢洶湧而至,讓她對這大蕭的都城生不出絲毫好感來。
馬車緩緩停下,雲靨坐在馬車內未出去,卻能清楚的聽見蕭肅下馬,被拜見和交談的動靜,在聽見一個年輕的嗓音滿含恭敬的說‘都指揮使言衛卿恭迎瑜瑤郡主’後,深吸了口氣,一團亂線的腦袋瓜子裏倏地想到了阿爹的麵容和他腰間的大刀後,雲靨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扶著阿些的手緩緩走下馬車,麵對跪了一地的護衛們,縱然有帷帽遮擋,雲靨也端莊一笑,“本郡主尚未嫁入宮,無需此大禮,眾位請起罷。”
“謝郡主,”言衛卿起身後,行至她麵前五步遠處,躬身道,“臣都指揮使言衛卿,受陛下之命,護衛郡主入住皇城東苑。”
“勞煩了。”雲靨淡淡點頭,帷帽上的白紗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她視線不經意掃過人群旁的某處,忽地就呆住了。
蕭肅也瞧見了牆根處笑吟吟看過來的一對夫妻,還未來得及深思,就見方才還端莊沉穩的瑜瑤郡主提著裙擺快步走到那對夫妻麵前,失聲喚道:“長姑姑?長姑父?”
“一別兩年餘,小酒愈發漂亮了,姑姑和你姑父都看呆了。”赫連家的人向來不吝嗇溢美之詞,赫連清嬛先是狠狠誇了一把小侄女,方才將肩膀微聳的雲靨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