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皇宮暗道再清楚不過了,未免又遇到那些不知從哪兒得來的膽子敢在他麵前絮絮叨叨的老臣看見,今兒心情極好的攝政王殿下決意帶著胥歸再見識見識皇宮內部恍如迷宮一般的暗道。
隻是有些暗道,長久不走,蕭肅也忘記是通往哪兒的了,他心血來潮選了條路。從暗道出來,轉過一條宮道,胥歸才發現,這條暗道居然是通往敕造司的,這兒離景寧宮,可不是一般的遠……
蕭肅也很快發現了這個事實,他‘嘖’了一聲,正欲轉身離開,倏地聽到輕微的說話聲,真正讓他停住腳步的,是因著聽到了‘太後’兩個字。
“……真的啊,可太後已經是太後了,還怎麼跟攝政王在一塊兒?”
“就是說呢,攝政王至今身邊沒人,聽說連個侍妾都沒有,太後都嫁進宮多久了,壓根配不上攝政王。”
“就是,也不知攝政王是不是被迷了眼了,哎咱們就沒這麼好命了。”
兩個宮女轉而又說起別的,胥歸偷覷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那黑沉沉的仿佛雷雨天時天際的烏雲,周身冷意迸發,他險些沒忍住跳開。
蕭肅在原地靜站了一會兒,狹長的眼睛眯起,冷聲道:“本王不想再見到這兩個宮女,也不想再聽到這些話。”
胥歸畢恭畢敬地應‘是’,他明白王爺的意②
“你做的對,這是當時最好的選擇,”良久後,蕭肅沉聲道,“當年的事,就是一團亂,本王查了幾年方才查個大概,但沒想到,本王有個親弟弟,還活著。”雖然他們之間相差了十歲,甚至十六年來從未見過,但那是與他完完全全血脈相連的親弟弟,這個凡世間血緣最為親密之人。
“他既像父皇又像母妃,若不是往那兒想,或許沒人會覺得那是父皇的孩子。”
“然攝政王一眼就看出來了。”簡青川聽出蕭肅語氣略微輕鬆了些。
蕭肅勾唇,“畢竟是本王的親弟弟。”
“王爺如今知曉了,有何打算?”現如今朝堂之上都由蕭肅把持,認回那孩子,並非難事。
蕭肅望著拇指上嶄新的玉戒,那是小酒前些日子給他親手套上去的,內裏還刻了個細小的‘靨’,“且這般吧,待他及冠後,將真相告知與他,由他來選擇罷。”
“任憑王爺做主。”簡青川輕輕鬆了口氣,躬身行禮。
景寧宮裏,蕭陌在赫連清嬛進來之前就收好了物件兒,體貼的將空間讓給母後和母後的親人們,又帶著陳銘等人回勤政殿去了。
雲靨許久不見這個表弟了,上前趁著簡秋澤沒反應過來捏了捏他的臉,笑眯眯地說:“快喊表姐。”
“表姐。”簡秋澤看著這個隻比他大了半年多的表姐,眼睛裏有些無奈,但還是乖乖喊了。
雲靨聽著就樂了,讓他們坐下,問:“聽說你病了幾日,現在全然好了?”
“隻是換季有些過敏而已,早已無事了,謝表姐掛懷。”簡秋澤應道。
“澤表弟真像長姑父,說話都一板一眼的。”雲靨忍不住歎息。
赫連清嬛眼神微暗,笑笑之後,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到了其他上。
他們在景寧宮沒待多久,雨勢小了後,就提出離開,雲靨讓人將他們送到宮門處,親眼看了他們上馬車才回來。
“郡主,惠太妃又來了。”
雲靨揉揉眼睛,揮手道:“告訴惠太妃,她身子剛好,就莫要奔波了,若實在閑不住,我不介意放她去探望太皇太後。”惠太妃近日總是過來,說是想養著小皇子一段時日,可雲靨如今哪還放心的下。
阿耶去回話沒多久就碎步跑進來了,“惠太妃還在門口欲哭之時,攝政王來了,王爺隻瞧了她一眼,惠太妃就灰溜溜的走了。”
她話音剛落,蕭肅就邁步進來了,阿耶識趣兒的帶著一眾宮婢退了出去。
雲靨起身迎向他,見他麵色不大對勁,擔憂的摸了摸他的額頭,“剛換季完,你莫要也是病了吧?”
蕭肅將她的手拉下來握著,湊到唇邊親了親,“沒病,本王好著呢。”
“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前朝有人惹著你了?”雲靨左右打量著他,看出來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準備刨根問底。
蕭肅不答,將她擁到懷裏緊緊抱住,長長的歎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