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星沒有繼續說下去,花無多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你所說的李家與唐家有嫌隙,恐怕也是當年李慷與唐楓之間引起的。”
宋子星點了點頭,淡淡道:“起因便是你姐。”
冬夜的風令她越發清醒,酒意已然散去,留下的清醒令她隻覺苦澀。她不願多說姐姐的不是,隻輕輕地哼了一聲,嘲諷道:“我還以為自己的身份很重要很好使呢,原來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如此可笑地高估了自己。”
宋子星坐在她身後,望著她的側臉微微出神,此刻的她沒有戴麵具,頭發也幾日未曾梳理了,胡亂地披散在身後,多了幾分落魄,更有幾分慵懶。可是即便是這樣的她,在這漆黑無月亦無光的夜裏也一樣美得動人心魄,他聲音不自覺地溫柔起來,輕聲道:“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身份很重要,隻不過,不是劉家當下最需要的籌碼。”
花無多沉默了下來,在她心裏並不盡然相信宋子星的話,雖然宋子星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她知道,宋子星之語未必沒有勸慰自己的意思,避重就輕說了些與她聽。雖然心中明了,她卻仍願意更多地相信宋子星的話。隻有這樣,她才會好過些。
宋子星又道:“事已至此,多想無益,無論你現在如何後悔,如今他都已選擇了齊欣。”
是啊,他選擇了齊欣,思及此,她的心便痛得瑟縮。她捶了捶胸口,又捶了捶,好似這樣就能將胸口的憋悶理順一樣,可她明知道做這些都是徒然。
不能再想這些了,她告訴自己,思緒轉移,似忽然想到一事,回頭問道:“你為什麼會帶我走?”花無多指的是宋子星從京城帶她來江南這件事。
宋子星聞言,輕輕地笑了起來,道:“你不是要來江南玩嗎?反正我也要回來,帶你不過是順路。”
花無多輕輕一哼,明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卻也沒有心情去深究,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來江南?”
宋子星似笑非笑道:“我猜的。”
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花無多卻隻是哼了一聲,看了他一眼,便挪開了目光,道:“你怎麼會突然去京城?”
宋子星今晚也喝得很多,聽她問到此處,不禁淡淡一笑,神色中多了些許迷離,似訴說又似在回憶,“當日你在洛陽與劉修掉入穀底,我一直遍尋不著,便聯係了許多江湖中的朋友尋覓你們的蹤跡,直至在廬州發現了你們的蹤跡,可當我趕到廬州時,你和劉修已經走了。後來,我又得知你與唐夜一起趕往京城,我便動身去京城尋你,雖然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情形,當時卻有一種預感,你會需要我。”
聽到“你會需要我”這句話時,花無多目光閃了閃,卻又不屑地撇了下嘴,顯然不信,道:“你幹嗎總是跟著我?哈,我知道,你也是因為我的身份,雖然劉修不需要,可你卻需要,是不是?”花無多此話問得極為直接,而且不留餘地,也不給宋子星絲毫顏麵。花無多本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尤其麵對宋子星時,有著本能的抵觸,也從沒給過他好臉色。此刻的她嘴角帶著諷刺的冷笑,看著宋子星似被說中心事般暗沉下去的眸光,心裏竟有種報複的筷感。以宋子星的為人,她並未期待聽到什麼滿意的答案。
宋子星歎了口氣,麵前的女子雖然受了傷卻渾身帶刺,雖然刺到的是自己,不知為何無奈中竟帶了絲喜悅,他道:“你說得很對,如果你能嫁給我,並通過你、我聯姻的方式締成宋、方兩家盟約,宋家勢必如虎添翼,我爹、我叔父甚至我宋家上上下下都希望我能娶到你。當我猜出你身份時,這種念頭便有了,甚至現在也依然留有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