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閉上了眼睛,好像真的就進入了夢鄉一樣。
也真是奇怪,他這麼開過玩笑後,言夏不再那麼緊張,心跳漸漸平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甜甜的心安感。
隨後困意襲來,言夏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睡夢裏,言夏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時候她很愛笑,也特別傻,每天最大的快樂就是見到學長趙熙。
趙熙愛穿著潔淨非常的白襯衫,卷起袖子露出強壯有力的手臂,他不怎麼愛笑,習慣專心做事,給人的感覺很高冷,可他隻要麵對她,就會變得很溫柔、很寵溺。
她體能太差,體育三千米考試,她怎麼都跑不下來,他就默默地陪她跑,每天下午放學後吃飯前的這段時間,他跟在她後麵,風雨無阻。
黃昏的這段時間,成了她回憶裏最美好的時光。
她哭過,任性過,可他輕輕摸她頭的動作像能化解一切不安。
經過三個月的努力,她竟成了所有女生中跑得最快的。
她騙他說沒通過,還要繼續跑。趙熙沒說什麼。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其實她考試的那節體育課,他逃課遠觀,早就知道成績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甜蜜的果實第一次落在她的心中,同時她也知道亦落在了他的心裏。
夢境突然變了,變到那個下雨的夜晚。
她去找趙熙,站在他家樓下,站在雨中拚命地喊著他的名字。那時她很害怕,可是趙熙的房間亮著燈,人就是不下來。
大雨如注,她第一次有種天塌下來,不知該去哪裏躲避的感覺。
“不要,不要……”言夏猛地驚醒。
“你做噩夢了?”傅墨森的聲音很輕,似乎不想驚到她。
言夏的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她沒有回頭去看傅墨森,而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夢裏有什麼?大熊追你?毒蛇咬你?”傅墨森試圖用輕鬆的口吻幫她放鬆,可她隻是搖頭:“我去洗把臉。”
傅墨森看著她躲閃的背影,表情慢慢凝固。
不要什麼?
那個可怕的噩夢裏顯然不是大熊或者毒蛇,而是她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傅墨森對言夏的好奇不亞於言夏對他的,但他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不會急功近利地去挖掘。要知道,來日方長,他總會有機會。
從山上下來以後,傅墨森見言夏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把車子停到路邊。
“怎麼了?”言夏見他不走了,輕聲問。
“想和你看一會兒風景。”傅墨森指著右手邊的廣場,遠處天空陰沉沉的,噴水池旁是絡繹不絕的人,白鴿低低地盤旋,場景特別像周傑倫某首歌的MV。
言夏蹙眉:“快要下雨了,我們早點趕回學校吧。”
“我們坐著車,又淋不到雨。”傅墨森看向她,“難得我們冰釋前嫌,不該多甜蜜一會兒嗎?”
言夏敏[gǎn]地感覺到他的目光,悻悻地擠出笑容:“我隻是有些累了。”
這時,有人敲車窗。
傅墨森扭頭,竟是悠悠。
那是一張豔壓四方、絕對有個性的臉,彎腰時一縷金黃色的長發垂下來,更顯嫵媚。對方衝著傅墨森笑:“墨森?你怎麼在這裏啊?真是巧。”
言夏蹙眉,不用問她是誰,用屁股想都能想到她是傅墨森過去交往的女朋友中的一個。
“是啊,的確挺巧。”傅墨森挑眉,禮貌地笑了笑,“來這裏……逛街?”
“我以為我是來逛街的,不過好像是特意為了來遇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