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哥哥,我等下跟雲哥哥去烤魚,你等著我,烤好就拿給你吃”,郝恬謐語氣柔柔的說。她知道清流愛幹淨,烤魚定是煙火濃重的,所以也不想拉著他去。
“恬恬,你不要光想著情郎,把我給忘了,我也要吃的”,董妙兒在一旁嚷著,又鄙視的看了看容清流,“你看看你,一個男人還要個小姑娘烤魚給你吃,沒羞”。
容清流原本是想跟著郝恬謐一起去烤魚的,可郝恬謐居然說她要跟大哥一起烤魚。他想想心裏不是滋味,隻是悶哼一句,“隨便你”,又翻了個身,背對著郝恬謐。
郝恬謐也沒多想,就往容靜雲那裏去了,幾個小廝正幫著搭架子,丫鬟們把魚洗了幹淨,抹上香料,串到樹枝上遞給了容大少。
郝恬謐好奇的蹲坐在容靜雲的身邊,看著他慢慢的翻轉著魚身,“雲哥哥,你什麼時候學會烤魚的”。
“嗬嗬,小郝都不知道我會烤魚,那我之前便真的不曾烤過,今日的確是第一次烤魚”,容靜雲笑著摸摸郝恬謐的腦袋,“小郝想吃,雲哥哥不會也得慢慢學著給你烤”。
郝恬謐看著溫柔的雲哥哥,心裏覺得特別的溫暖,雲哥哥從小就對她嗬護備至,她心裏想著,要是她真有這樣一個親哥哥就好了。
兩人談笑間就烤好了幾條魚,便直接拿著樹枝送到各人手裏,容靜雲拿著魚走進了亭子,先給了郝夫人和二夫人。而郝恬謐拿了兩條,遞給了阿妙和容清流,容清流表情冷淡的接過,撕了點,優雅的嚼著。一旁的郝恬謐聞著魚香,忍不住咽了把口水。阿妙和容清流皆聽到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阿妙故意的挪開視線。容清流看著一直笑嗬嗬盯著他的郝恬謐,不自覺的狹長的眼角跟著揚起的嘴角同時的一彎,一副多情的風流神態自然而出。他又撕了一小塊,遞到郝恬謐嘴邊,示意給她吃。郝恬謐直直的看著容清流潔白纖長的手指,夾著那塊酥黃焦香的魚肉,看著它就停在自己眼跟前。於是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口,卻不料吞太大口了,把容清流的手指也啃到一些。
容清流噗的一下笑了出來,“郝恬謐你是屬狗的啊,還啃起人來了”。
郝恬謐有些窘迫的紅了臉,伸出小舌頭,將嘴邊的殘留的一點魚肉卷了進去,她這幅饞貓樣惹的容清流又是一陣狂笑。
“呶,這給你吃,這魚太腥,我不喜歡”,容清流笑著把烤魚遞給郝恬謐。
“不好吃嗎,我吃著挺好的,也不怎麼腥啊”,郝恬謐這人天生傻呆,到了這會,還不知道容清流的心思。也怪容清流好好的一句話,總要換著別扭的法子說。
董妙兒在一旁看他們推來推去的,笑了大半天,這兩個小人,真是可愛。她上前扯扯郝恬謐的衣袖道,“恬恬,你清流哥哥就是想讓給你吃的,你就別推了,辜負了他一番好意”。
“啊”,郝恬謐被阿妙這麼一點倒是開竅了,這下她更加的不肯接受了。
“我看,你們一起吃不就得了,我抓的魚都這麼大,還填不飽你們不成”,董妙兒樂嗬嗬的說著,撕了口魚肉塞到嘴裏,很是滿意。這魚不勞煩她動手抓,不勞煩她動手烤,真是妙哉,“嗯,這魚烤的真嫩,容大少的手藝不錯,以後我阿妙要是嫁人,就要找個廚藝好的”。
她這話一出,離她不遠的樹上,軒轅月仰躺在樹幹上,看著頭頂一片細碎的光斑。在心裏嘀咕著,董妙兒,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不懂矜持為何物。
容清流聽了阿妙說的,順手就撕了一塊一塊的魚肉,往郝恬謐嘴裏塞,郝恬謐愣愣的一口口吞著。容清流本就不懂該怎麼溫柔點,塞魚也是塞的幹淨利落,郝恬謐隻能一口口的吞咽著。嘴裏塞的滿滿的,小臉上都有了幾分委屈,圓圓大大的眼睛有些哀怨的看著容清流。
“喂,你要撐死她啊”,阿妙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人,一個太呆太笨,一個又是個別別扭扭。
容清流被阿妙這麼一說,才停下動作,看了看郝恬謐那一張憋屈的臉,就低頭自顧自的吃起魚來。小時候,他經常照顧那個長的粉嫩的小恬謐吃東西,那時他都是慢條斯理,也不覺得喂她吃東西,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可剛才他一手一手的喂著她,忽然心裏有些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似一股暖流滑過心間,讓人渾身癢癢的。
郝恬謐費力的把嘴裏的東西都吃完,才歎了口氣道,“謐兒以後再不敢吃烤魚了”。
郝恬謐這話才說完,容靜雲拿著一條烤魚就過來了,“小郝,爹娘他們都有了,這條大的給你吧”。
郝恬謐聽到這話,看看那條肥肥的魚,嚇的縮到容清流身後,“不要了,不要了,謐兒吃飽了”。
阿妙哈哈的大笑起來,容清流臉上的表情忍俊不禁,極力的在克製。而容靜雲在一旁,則是摸不到頭腦。
下午的時間,全在這樂溪澗裏度過,晚上回去,老老少少的都早早的睡了。到了半夜,隻聽容四夫人那裏傳來人聲鼎沸。郝府的人都睡下了,也不知情。原來,是那四夫人晚上睡下之後,吐了一回,直嚷著身體不舒坦,除此之外,別的也沒有不好。容老爺連忙喚了下人,準備了馬車連夜送四夫人回城,請大夫為她診治。二夫人也過來,瞧了瞧,隻見那四夫人依偎在容老爺懷裏,梨花帶雨的哭個沒完,真是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