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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憤世嫉俗了,大多數的遺憾不是人為的。”郝俊歎了一口氣:“況且,爸爸已老了。”

“是,老得我都沒有膽量仔細看他。”鄭歐洋看見了郝俊書架上的一個相框,其中的相片上正是郝世淵,四五十歲的年紀,和藹而風度翩翩,而他身邊的女人生有一張大嘴,笑得連牙花子都暴露無遺。那自然是林秀美了。

就在元薇口沫橫飛地給芸娜講述著自己新作的創作理念時,就在鄭歐洋和郝俊並立無言,但手足情誼卻悄然滋長時,鄭儀推開了房間的門:“我們走吧。”房間裏的四個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鄭儀竟然主動說走?他們都還以為,肯定是要等到夕陽西下,然後由鄭元二人拽著鄭儀,由郝芸二人壓住郝世淵,才得以將理應如膠似漆的他們分開。

鄭儀先率先離開了郝家,雙手將她那件紫色的風衣攥成了一團。鄭歐洋和元薇木訥地緊隨其後,在出門前,聽見身後傳來郝世淵罕見連貫的話語:“好好照顧她。”鄭歐洋強忍住回頭的衝動,悶頭離開了。兩張照片,兩個影像,對他而言足夠了。

左琛得到了內部消息,梁有齊雖沒能在“左右地產”的室內裝潢大賽上一舉奪魁,但卻包攬了“最佳創意獎”和“最具靈魂獎”兩項大獎。左琛致電梁有齊:“就你這小子還最具靈魂呢?”梁有齊答曰:“不是我,是我的照作品,是作品最具靈魂。這是我最希望得到的獎項。”

梁有齊將那空白房間裝潢得仿佛一幅油畫,地板上鋪了草地般的地毯,牆麵上貼了湖水般的牆紙,而在兩麵遙遙相望的牆壁上,他一麵畫上了一直流淚的眼,另一麵則畫上了一位短發女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左琛對此不屑一顧:“這叫什麼裝潢?這誰敢住啊?地上長草,湖水滅頂,牆上有眼。”

“你是個不懂藝術的俗人。”梁有齊平心氣和地反擊。

“好了,不管怎麼樣,你成績不俗,出來慶祝慶祝吧。”

丁洛洛去探望江筱時,江筱正在擦地:“你來太好了,這地我都擦了四遍了。”丁洛洛掏出紙巾給江筱:“瞧你,累得滿頭大汗。”江筱拿紙巾胡亂抹了抹臉:“我實在沒事做,隻好打掃衛生。”

“袁傑他,一直沒回來?”丁洛洛幾乎不忍去踐踏那比別人家的桌麵更光亮的地麵了。

“沒回來更好,”江筱雙手在胸`前鼓了鼓掌:“他最愛穿的襯衫還在這兒,最常用的工具書也在這兒,還有戶口本啊,房產證啊,也都還在,所以說,他遲早會回來的。”

丁洛洛一言不發,惹得江筱不滿:“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襯衫可以再買,工具書可以借,戶口本房產證擱這兒也丟不了,就算丟了也可以補辦,對不對?你想說他不會回來了,就算人會回來,心也不會回來了,對不對?你覺得我既可笑又可憐,而可憐之人又必有可恨之處,對不對?”

丁洛洛伸手抱住江筱:“我怎麼會覺得你可笑,我隻是心疼你。”

“洛洛,我的心,好疼啊。”江筱汗淚交織,抹了丁洛洛一身。

丁洛洛和左琛約好了在左琛下班後在遊樂園門口見麵,左琛沒告訴丁洛洛,他臨時起意又約上了梁有齊,並還替他物色了一個女伴——秘書莎麗,而了丁洛洛也沒告訴左琛,她也臨時起意,所以叫上了萎靡的江筱。

周末的傍晚,遊樂園已燈火繽紛。左琛一行三人先行抵達,恭候丁洛洛的同時,左琛隨手買了三個麵具助興,自己戴了個蜘蛛俠,分了個白雪公主給莎麗,到了梁有齊那兒,隻剩下個唐老鴨。梁有齊回憶著那日江筱的訣別,自己踩著那條唐老鴨造型的腳踏船,險些沒將那麵具掰成兩半兒。而這時,他隻聽左琛碎碎念:“來了。唉?那是誰啊?唉?梁有齊,洛洛那你前女友給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