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的壁壘,否則,末將斷斷不會將您接到此處避難。”

“攻不破?”用手指著軍帳上方破碎的一角,翎國國君怒斥道:“他們羽軍有朕從未見過的黑色兵器,射程極遠。朕的腦袋剛才差點讓這東西直接給轟下來。若非如此,朕何須把你給喚來?”

“趙英,築壘而守,疲乏羽軍是你當初提出來的計策。可誰曾想你一守就是一年。羽軍地處平原,再加上多年來重農輕商,所以軍需糧草充足。而我翎國深處陸洲,農耕本就是弱項。現在看來,羽軍尚未拖垮,我翎軍倒是快堅持不住了。”

雖然明知皇上是在強詞奪理,可趙英依舊一本正經地回道:“陛下,羽國現在是在傾舉國之力與我軍進行長線對峙,若非如此,祁子螭絕不會在蠻族攻打羽國西北防線的時候親自前來。再拖上一段時日,隻要我們能夠死守住若水和糧山,羽軍必定會堅持不住而撤兵。”

無視趙英的分析,翎國國君反問道:“趙英,朕問你,羽軍所長所短為何?”

趙英:“羽軍的主力由西南招降的西楚騎軍所組成,軍紀森嚴,進退神速,極擅偷襲速攻。短處在於其步兵疲弱,後勁不足。但,”頓了頓,趙英繼續道:”既然羽國現在有了這種遠程攻擊的火器,那麼他們步兵的弱項就已經被補足了。”

翎國國君:“如此說來,羽軍現在無任何不足之處,我軍毫無可趁之機,隻能固守?”

“簡直荒唐!”

他氣得猛地一甩袖子,伸出食指直抵在趙英額頭上。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毫無缺陷的軍隊?”

“趙英,你會有這樣的錯覺就是因為你隻知固守,不知進攻。如此這般畏羽如虎,如何能夠取得勝利?”

“赦霆之戰大獲全勝後,你我一同活埋五萬羽國士兵的時候,那是何等的振奮軍心?既然我們能在赦霆處取勝,那麼這次也依舊可以獲得勝利。”

“他祁子螭敢派四十五萬大軍與朕決一死戰,為何朕就要龜縮一處被動挨打?”

“趙英,朕命你立刻調動全部兵力橫渡若水,與祁子螭決一死戰!”

心裏知道聖上心意已決,再說其他的也無甚用處了。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趙英垂首道:“末將,遵旨。”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趙家世代忠良,如今聖上執意要戰,那他便隻有出戰,必須出戰。

哪怕代價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

「厚弘曆120年,八月中,襄合。

翎軍將士們在酷暑與饑餓的雙重折磨下,雙目無神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一個月前,他們橫渡若水與羽軍交戰卻陷入重圍,現在被毫不留情地困鎖在了一處。

絕望如影隨形地裹挾著每一個人,死亡的陰影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軍帳內,趙英盤膝而坐,默不作聲。同賬外的每一位將士一樣,他心裏清楚地知道,最後的時刻,即將到來。」

出自《權術無雙》

“將軍,西營裏麵又出現人吃人了!”一個小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報告。

“帶我去!”

快步出帳,來到了一片喧鬧的西營。正看到一人胳膊血肉模糊,而另一人嘴角沾著血肉,被眾人製服在地。

“王杈突然發瘋咬人,已經被末將製服了,此等小事驚擾將軍實在罪該萬死。”

沒人說話,因為大家知道王杈並不是突然發瘋。

實際上,這已經是今日發生的第四起吃人事件了。

戰馬已經全部被殺,樹根樹皮也已經被全部掏空。

一個月,六十萬人所有的希望都在時間的流逝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英知道,是時候做出最後的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