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你在我這吃到好,喝到飽,”推著小推車,花采采穿梭在人群中大聲吆喝。

“嘖嘖嘖,這豬蹄,香啊,”蹲到刑部尚書眼前,花采采一臉陶醉地捧著一個醬豬蹄啃得滿嘴是油,然後特別自然地把髒手擦到人家衣服上。

可是,依然沒有人動。

“氣死我了,我還就不信我弄不走你們了!”她氣急敗壞地把推車甩到一邊,大跨步走到了最前麵。

“看我嚇死你們。”

擼起胳膊挽起袖子,她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後,嗷的一嗓子唱了起來:“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這首歌,給你快樂,你有沒有愛上我?”

她兩個胳膊前後畫圈,兩隻腳在地下左右橫跳。

“花采采,你瞎說什麼呢?”大臣沒動靜,祁子螭倒是有點坐不住了。

“咳咳,”意識到自己的歌詞有點不對,花采采連忙止聲。

“來來,後轉體,高溫瑜伽仰臥起,動感單車普拉提,燃燒我的卡路裏!”

“宰相,你會唱小星星麼,我教你呀?”她一臉壞笑的走到宰相麵前,伸出食指小小地勾了勾。

見人沒有反應,她小手一翻,手指猛地一下點到宰相肩頭:“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嘿嘿,參北鬥哇,不分貴賤一碗酒哇。”

她又唱又跳搞得自己一身的汗,但是平日裏怒罵她不成體統的大臣們,此時此刻卻沒有一人言語。

正午的太陽毒辣辣地晃著,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臣終是支撐不住,暈厥後撲倒在了地上。

***

楚王府

“陛下說,隻要你廢了這一身功夫,讓他跟那些大臣們有個交代,他就能保住你的命,”花采采垂著頭,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

那位暈倒的老臣是三朝元老,乃是祁子螭極為看重的一位老先生。就在他被太醫抬走的時候,祁子螭把她叫了過去,對她說:“花采采,是朕對不起你。”

他不敢看她,隻是拉著她的手,不停地重複同一句話,

“對不起”

花采采明白,這是祁子螭最大的讓步了。

“我替你,”劉瑛水走上前拍了拍顧子清肩膀。

“我易容替你去受罰,反正我沒了功夫也無所謂。”

嘴角輕翹著笑笑,顧子清搖了搖頭,道:“就算你替我去受刑罰也沒有用。今日祁子螭會為了群臣的覲諫而廢了我的功夫,明日他就會為了國內局勢的安穩而滅了西楚軍。”

“這麼多年,每次征戰都是我們西楚軍在打前鋒。若不是我帶著大家一次次死裏逃生,30萬西楚軍早就在戰場上死了個精光。”

“等過幾日蠱蟲的事情徹底解決,他左尋個鎮壓流寇的借口,右找個攘夷安外的幌子。要不了幾年的功夫,我們所有人都會沒命。”

他明明在一邊說一邊笑,可那話裏深藏著的悲哀卻濃重得如同化不開的墨塊,沉重而絕望。

“如今天下太平,羽國再不需要驍勇善戰的西楚軍了。三十萬鐵騎對於羽國人來說,是累贅,是威脅。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注定是要被舍棄的棋子。”

“雖然違背了小姐的囑托,但既然已經被逼到這一步,是生是死就再由不得我們了。”

笑著站起來,顧子清走到了花采采的身邊。

他俯下`身子用手拄住膝蓋,柔聲道:“謝謝你,花姑娘,你的大恩大德,顧子清來世再報。”

“顧子清,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你別去送死行麼?”看著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花采采眼眶裏積攢著的淚水終是再憋不住,一時間紛紛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