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裏去國學不過是混日子,今日過上一日,明日又過上一日,每日暗時上學,按時放學。

何淩除了老實,還有一絕,便是容貌豔麗,據說見過何淩之人都深覺他身為男子可惜了,若是個女郎,想必絕色出眾。

聽廣博侯夫人跟手帕交說過,當年何淩小的時候,便穿過女裝。

隻是身為嫡次子,既沒有襲爵的煩惱,若是想要依靠廣博侯,也不需要上進。

不過不知為何,在會試的半年多前,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何淩倒是對著那些書本狠狠地啃讀起來。

這番如此用功,倒是讓廣博侯夫人有幾分欣慰,隻是廣博侯考了一些,發覺何淩雖然用功,但到底基礎不紮實,又請教了大儒,深覺不過堪堪而已,便未曾有想過替他謀取官位一事。

內務府宮裏頭的選婿名冊有加厚了一些,都是內務府大總管出了幾次宮門,探聽了不少事,從中篩選了人選,又送了一本進了薛太妃和周太妃那。

特別是靜淑公主賜婚後,周太妃更是急了。南安公主與靜淑相差不過才一兩個月,若是靜淑出嫁了,南安連人家都沒有定下來,隻怕宮中閑話都要傳上天了。

當然,周太妃的著急在南安公主看來就是荒唐,這不,瞅著周太妃急吼吼地翻著冊子,南安公主無聊地過來瞅了一眼,點了點說:“這未免也太無趣了。這些個人,母妃瞅瞅,都是些個醜貨,哪裏配得上本宮?”

“哪個不好了?都是世家子弟,有些甚至比你表哥好多了。你若是再不著急起來,想想宮裏頭的人該怎麼說你?到時候,我的臉麵往哪裏擱?”

南安公主噗嗤一聲笑了,眼神裏頭帶著輕蔑,一笑:“行了。你著急不過就是靜淑出嫁了,可是說實在話,靜淑又不是得了什麼好婚事,不過是嫁了個下賤的閹人,多少人在宮中說嘴。就算衛均再怎麼厲害,不過就是我們的奴才,一個奴才罷了,有什麼好稀罕的?”

“全天底下哪個不是皇家的奴才?”周太妃將冊子一合上,怒了,質問南安公主。

南安公主無所謂地把弄了下手指頭,周太妃氣衝衝地說:“你說你不想嫁給奴才,行,算你有誌氣,那我去求了皇上,讓他賜你和親算了,到時候天高皇帝遠,你想怎麼作,我也眼不見心不煩。就怕你是舍不得這富貴的京城,到時候隻怕是哭都哭不來。”

南安一聽,也有些氣了,她才不想去和親呢,可她也不想隨便嫁掉,便扯過冊子,隨意翻了幾個,“母妃,你看看,這個口眼鼻歪,哪裏是個好看的?再看這個,眠花宿柳,什麼個爛貨色,還敢往我這擺?我看內務府的差事越發差勁了。”

周太妃被氣得心口疼,皺眉頭大聲吼道:“你以為那些個尚駙馬都是些什麼個好東西?想想遼西公主如今過得那麼好,再看看宜陽公主,那臉都瘦了一圈了,難道真是求子求瘦的?”

“給你安排好了周家的好親事,你都攪和黃了,還能有什麼好親事?”

“你以為尚公主是什麼好事?多少天下男兒,都是有誌之士,哪裏會放棄自己的仕途,尚個公主?成了駙馬,一輩子遊手好閑,有何之好?”

“若不是母族得力,便是一些個歪瓜裂棗,若是先帝還在世時,說不定還能嫁幾個武將,多少也是沙場上拚殺過來的,有些權勢,可如今武將門楣高了,即便是再軟弱的子嗣,也沒有想彎下那脊梁骨的。”

“你自個好好想想!”周太妃如此嚷了一通,倒是讓南安公主有些頹然了。

南安公主坐在大殿裏頭,外頭卻傳來了博陵公主的響亮的嗓音,三蹦一跳地進了殿門,發覺氣氛有些沉重,便乖覺地端莊了起來,眼神睃尋了一會,驚了一聲,立馬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