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你的朋友們。”她定定地盯著雅,盡量說得緩慢清晰:“我現在帶你們出去,保持安靜,牽著手,跟在我身後,我們見機行事,不管能不能逃出去,賭一把,ok?”

小雅抿了抿唇,然後直視著那雙靈動漂亮的大眼睛用力點頭,“好。”

眠眠嗯了一聲,趁著小姑娘跟其它小朋友轉達的當口,她提步上前,在床板前蹲了下來。臉色蒼白的男孩子詫異地盯著她,幾秒鍾的沉默之後,董眠眠伸手將針頭拔了出去,然後用殘留在一旁的棉簽摁住針孔。

“我扶你。”

小男孩兒有些不可置信,吃力地組合著詞句,道:“帶著我,會很麻煩……”

董眠眠朝他翻了個白眼,抬起他細細瘦瘦的胳膊架在肩頭,使勁將人扶起來,道,“那不然呢?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逗。”她骨架子小,架著個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人很有些吃力,咬咬牙繼續說,“別肉麻兮兮地看著我,實在感動的話,等逃出去了,讓你爸媽請我吃頓飯。”

男孩兒沒怎麼聽懂,隻是朝著她擠出個虛弱的笑容,用泰語說了個“謝謝你”。

幾個人前前後後走到了倉門前,眠眠心跳如鼓雷陣陣。刺耳的警笛依然在響,透過門縫朝外看,紅色報.警燈的火光一束間接一束地晃動著,森然詭異。她轉頭看了眼身後怯生生的一張張小臉,抿了抿唇。

就在董眠眠準備拉開倉門的刹那,一聲巨響之後,刺眼的亮光猛然打進來。處於黑暗中的瞳孔略受刺激,她抬手遮擋,聽見一個嗓門兒催促道:“跟我來!”

眠眠一滯,那人的麵孔背著光看不大真切,上前幾步才依稀能分辨出——是剛才那個給她們留門兒的南亞人。

“……”她驚詫地挑眉。

南亞人麵色不善,極不耐煩地說:“快點,我隨時可能改變主意。”

聞言,董眠眠心頭一沉,連忙將心頭翻江倒海的疑惑壓下去,帶著幾個孩子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倉門。

和其餘士兵一樣,這個南亞人也穿著深色製服,雙手舉突擊步.槍,他的個子很高,身形魁梧而壯碩,麵容上頭神色警惕,看上去完完全全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他在前麵帶路,董眠眠和孩子們緊緊跟在後頭。

當初被關進來時她昏迷不醒,根本不了解這所監獄的內部是怎麼樣的構造。此時從狹長幽冷的過道上穿行,眠眠隻覺莫名的心驚膽寒。

顯然,警笛聲令其餘倉室的犯人們察覺到了這場突變,無數沉重的鐵門敲擊著,暴怒而興奮的吼叫聲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孩子們瑟瑟發抖,她凜目,用力握了握小雅攥住她衣角的右手。

突地,始終在前方沉默不語的南亞人開口了,他頭也不回道:“指揮官並不打算管這個閑事,你最好祈禱,在走出這所監獄之前,不要第二次和指揮官碰麵。”

眠眠嘴角一抽,正打算為前麵那位大哥掃盲一下“說什麼就容易來什麼”理論,前方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整齊,沉穩有力,帶著幾分,陌生而熟悉的……沉重的壓抑。

南亞士兵臉色一變,口裏罵了句髒話:“*!”

這種腳步聲,無疑屬於那群無法無天的某支軍隊。

董眠眠懊惱地咬了咬唇,腦子裏想起那張俊美卻無比冷硬的臉——她甚至能回憶起那雙漂亮卻冰冷的眼睛。

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在南亞士兵做出指示之前,她已經飛快地拉著幾個孩子躲到了拐角的一側,緊貼著牆壁蹲好。

戰戰兢兢。

……這位南亞大哥真是烏鴉嘴啊尼瑪(╯‵□′)╯︵┻━┻!

周圍有光,白色與紅色交錯,卻比黑暗更顯得恐怖。很安靜,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那些腳步聲,同時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