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身,閉上眼,試圖強迫自己入睡。可是沒有辦法,閉上眼的刹那,那個挺拔料峭的高大身影就會浮現,黑色的軍裝製服,沉靜冷峻的麵容,還有冰涼的嘴唇。
這種夜晚,很容易就能令白天被壓抑的情緒放大千萬倍。她想起那個叫陸簡蒼的男人,想起他強勢的親吻,幾乎殘忍的啃咬,想起他的一切。像是硬生生烙在她的腦海裏,那麼清晰和真實。
眠眠煩躁不已地睜開眼,雙手攥拳狠狠地砸了砸枕頭,然後拉高被子,將嬌小的身體和毛茸茸的腦袋完全藏了進去。
這些天以來,她竭力讓自己忘記,可時至今日,她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個悲傷逆流成河的事實——陸簡蒼這三個字,已經十分光榮而偉大地成為了她生命中能頂半邊天的一片陰影,so,忘得掉個唧唧燉海帶:)。
整個晚上抑鬱加暴躁,捱到天蒙蒙亮的時候眠眠才勉強睡過去,拉撐一覺到第二天上午的十點鍾,一陣懶懶散散的敲門聲響起,砰砰砰。
“……”法克。
眠眠閉著眼睛中皺了皺眉,理都不理,翻了個身繼續呼呼睡。
“砰砰砰。”這次的動靜比之前起碼大了一倍。
“……”靠靠靠。
她眉頭皺得更緊,身體在床上蜷得像隻小蝦米,隨手抄起枕頭就往房門的方向砸了過去。
白色柔軟的枕頭君砸上了臥室門,然後可憐兮兮地滑到地上。
房門外的岑子易和蘿卜頭相視一眼,然後神色凝重地朝彼此頷首。下一秒,岑子易拿出來了準備已久的高音喇叭,摁下播放鍵,一陣極其響亮的男聲頓時歡快地飄揚在屋子裏的每個角落:“中學生第二套廣播體操,青春的活力,預備,雛鷹展翅——”
在喇叭裏的人念到熱身運動的第四個八拍時,臥室門猛地一下被拉開了。
賀楠嚇得噔噔噔後退三步,舉目去看,隻見董眠眠頂著亂蓬蓬的雞窩頭,神色冷凝,然後飛起一腳就朝手持高音喇叭的岑子易踢了過去。
蘿卜頭別過頭去不忍心看,隻在心裏默默給老岑畫了個十字。
好在岑子易這回早有防備,他側身往一旁躲開,嗓音出口有些變調,道:“臥槽,今天你要去參加婚禮,睡得跟尼瑪個豬一樣!”
“……”
董眠眠還保持著踢腿的動作,聞言整個身子一僵。三秒鍾後,她皺緊了眉頭說了句仙人板板,然後就火速衝進了洗手間。
……參加婚禮這麼重要的事,她竟然忘了設鬧鍾,真是分分鍾想給自己一刀啊啊啊otz……
頭頂上方一大群烏鴉成群結隊飛過,眠眠死的心都有了,匆匆忙忙洗漱完便衝回房間收拾自己。
以封家的壕氣和封霄對田安安的寵愛程度,她完全可以想象這場婚禮的規格會有多高大上。為了參加這場婚禮,一向摳成狗的眠眠一反常態,咬牙忍痛買了件死貴死貴的小禮服,以此向封先生和封太太表達最高敬意。
火速從衣櫃裏撈出那件水藍色的小禮服換上,她一麵反手拉拉鏈,一麵伸手去拿梳妝台上的化妝包。等她終於給自己上完一個淡妝,掛鍾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中午11點整。
董眠眠暗道一聲糟糕,連鏡子都來不及好好照一下就衝出了家門,踩著小高跟兒跑出文廟坊,攔下輛出租車就直奔封家大宅而去。
等眠眠終於氣喘籲籲地趕到婚禮現場,被仆從客客氣氣地引入大門時,封宅的庭院裏早已經賓客雲集。
天公十分作美,金色的日光照耀下,各色各樣的名流穿梭於暗香浮動的花園中,草坪上的巨型餐桌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精致糕點與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