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人高馬大的白人青年嫌棄地皺眉,肌肉糾結的手臂伸出,直接將助理大哥提著衣領給拎了起來,拉開車門,扔進後座,撲撲手,關上車門,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極其流暢,耗時不足十五秒。
做完一切之後,賭鬼頭也不抬朝他們比了個ok,隨之拉開車門,長腿一跨上了車。
董眠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那輛越野車的後座裏,的的確確,爆發出了一陣無比淒厲的嚎叫,其慘烈程度直逼豬牛羊屠宰場。她隱隱有點擔心,視線不停地往後頭瞄,憂色滿麵道:“剛才劉哥叫得挺慘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會。”秦蕭神色淡淡的,打著方向胖直視前方,眸光波瀾不驚:“小姐請放心,在整個eo中,賭鬼的性格都是數一數二的溫柔。”
“……”
發生了一段小插曲,等大麗花駕車從小巷子裏穿出,時間已經是午後的兩點半。這個點兒還沒吃午飯,董眠眠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窩在副駕駛室裏奄奄一息,用殘存的力氣掏出手機,給岑子易打了個電話。
嘟嘟幾聲之後,電話接通,一個痞痞的嗓音從聽筒裏傳出,“喲,稀客稀客,大師竟然親自打電話過來,受寵若驚啊。”
眠眠饑腸轆轆,心裏又揣著事,當然沒閑情逸致和岑子易吵架,隻是不耐煩道:“少跟我陰陽怪氣的。我在樓下了,馬上就回來。”說著一頓,繼續道:“哦,我有三個朋友要在家裏借宿幾天,這段時間,你和賀楠擠一個屋去,你的臥室騰出來給客人住。”
“朋友?借宿?”電話那頭的岑子易顯然很驚訝,“喂,我說董眠眠,你丫不錯啊。你的朋友來借宿,讓老子給你騰地方,哦,合著受委屈的是我,有麵子的是你,在外頭晃蕩了幾天,連良心都晃沒了?”
眠眠靜默了幾秒鍾,略琢磨,目光飛快地掃了眼身旁正在倒車的秦蕭,然後嗓門兒壓低:“你的屋騰給一姑娘。”
果然,這句話十分有效地令岑子易的碎碎念打住了,“姑娘?漂亮不?單身?”
“嗯嗯嗯。”她豎起個白生生的手掌掩住嘴,十分鄭重道:“沒男朋友,目測身高172,短頭發大長腿,你最喜歡的禦姐款。怎麼樣,老子對你耿直吧。”
單身狗老岑一聽就高興了,捧著電話樂顛顛道:“那敢情好,脫單有望。大師夠哥們兒,我等會兒就去買菜,晚上給你幾個朋友露一手。”
聊完掛斷電話,眠眠又開始糾結了。
將eo的兩位帶進家門倒是了,可到時候怎麼介紹呢?撇開兩人十分別於常人的氣質和身材不提,光是賭鬼那張歐美臉都不好交代。瞎噴是她同學麼?來自大美利堅某體育學院的交換生?可人家兩個也不像學生啊。
忖度來忖度去,董眠眠陷入了一陣森森的憂桑——講假話吧,編不出什麼令人不起疑的說辭;說真話吧,那就必定會暴露她莫名其妙被人追殺的事,暴露eo,暴露打樁精,然後給她們老董家兩位小清新同誌,造成史詩毀滅級的心靈暴擊。
就這樣,懷抱著無比糾結的心情,眠眠蔫頭耷腦地下了車,帶著三位要去她家小住一段時日的同誌,走進了禁止車輛通行的文廟坊景區。
由於是工作日,街上的遊客並不是很多,略微空曠的大街上,古色古香的建築物分立兩旁,昭示著這個地方悠久的曆史文化。除了臨街的各類大店鋪外,這裏還有很多簡易的攤位,星月菩提,蜜蠟串,藏香,虎爪,黑驢蹄子,各種各樣的辟邪物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時隔幾日,重新回到這個無比熟悉的地方,眠眠眸光微動,竟然生出了一絲恍如隔世的感受。
……也就離開了幾天,怎麼感覺世界都變了==……
這條街上,開門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是董家的老街坊,眠眠一麵感歎著往家走,一麵還得分心跟領居們打招呼,十來分鍾的路程走下來,她幾乎連口水都說幹了。好容易走到佛具行門口,她抬眼一瞧,隻見裏頭站著幾個衣著光鮮的中年貴婦,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店裏逛著。
幾人身旁,跟著一個身著中式唐裝的高個男人,手腕繞著大顆大顆的菩提珠,拇指上戴著個價值不菲的玉扳指,日光底下一照,通透得幾乎透明。那人長眉星目,容顏俊朗,嘴角咧著一個職業性的微笑,正跟幾個客人推銷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