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淡淡笑道,“董小姐,周秦光你帶來了麼?”

聞言,眠眠緩慢地點頭,幾秒種後,賭鬼和黑刺就把人推進來了。

寧馨的目光飛快地從周秦光身上掃過,裏頭沒有一絲波瀾,隻是輕聲道,“謝謝董小姐。”然後一笑,“麻煩董小姐和你的朋友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周先生談。”

“好。”眠眠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隻是朝那蒼白的美人湊近幾分,嗓音壓低,“這個賤人滑著呢,為了你的安全,他們會把他綁起來。你和他說話的時候離遠些,知道麼?”

寧馨眼底有些動容,忽然拉住了董眠眠的手,定定地看著她道,“大師,你是一個好人,謝謝你。”

她忽然這麼客氣,倒令眠眠破不自在,尷尬道,“沒事兒,舉手之勞嘛。你先聊,我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出個聲就行。”

幾分鍾後,幾人相繼出了病房。董眠眠走在最後,她反手帶上房門,在門縫完全合嚴的前一秒,她的目光從寧馨臉上。那張蒼白秀麗的容顏依然很美,眼底眉間,卻依稀有些決絕的意味。

她背過身皺了皺眉,暗道應該死自己想多了。

幹淨潔白的病房之中,光線明亮卻慘淡,兩個相隔數米的人影投落在白色牆壁上,像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寧馨沉默地看著不遠處,那個四肢都被綁在椅子上的高大男人。他臉上全是傷,珠光寶氣的衣飾肮髒破爛,和她記憶中的截然不同,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睛,仍舊透出絲絲的精光,是她很熟悉的,七分銳利,三分陰狠。

“……”周秦光平靜地和她對視,神情冷漠,仿佛此時他不是一個階下囚,而仍是高高在上的周家三少,一身狼狽也不見一絲銳氣。他問,“你想說什麼?”

“……”寧馨愣了下,然後低頭一陣失笑,“我真想知道,為什麼直到現在,你還是能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她緩緩抬起頭,清豔的臉龐逐漸變得冰冷,拔了輸液管,赤.裸著雙足踩在地板上,徐徐向他走近,“你接二連三地派人殺我,為什麼?”

他的聲音很淡,“何必明知故問。”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每走一步都耗費很大的力氣。但是她還是艱難地走到了他麵前,俯身,毫無血色的臉朝他逼近,一字一句地輕聲道,“六年了,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周秦光眼底驟凜,但是話音出口,仍舊平靜得像在談論一件毫不關己的事,“在你們那一行,逢場作戲不是最該司空見慣麼。”

“……”

寧馨陷入了一陣沉默,垂著頭,忽然笑了起來,病號服下的雙肩孱弱地抖動。好半晌,她止住了笑,低頭定定地俯視著他,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似水,“三少,你多傻啊,到最後還不是隻能和我在一起。”

周秦光眼底神色微凜,下一瞬,胸口襲上一陣劇痛。

“……”他極緩慢地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纖細蒼白的右手,握在一個黑色刀柄上,閃動著銀光的鋒利刀身,不知何時已經沒入了他的左胸,鮮血瞬間洶湧流出。

“你……”他想說什麼,但是喉頭一癢,嗆出一口血水,隻能拿雙眸死死盯著她。

“噓”寧馨輕輕地說,她另一隻手緩緩撫上他滿是血汙的臉頰,雙膝彎曲跪地,將頭緩緩靠近他懷裏,閉上雙眼,聲音低柔如拂過湖麵的微風,“我已經吃過藥了,別怕,我哪兒也不去,會陪著你的。”

☆、93|6.9

宋體r92

窗外秋風習習,原本澄澈一片的藍天忽然暗了下去,濃重的鉛雲從南方飄來,將太陽遮擋。穹頂壓低,再壓低,瞬間就從之前的晴空萬裏,變成了烏雲密布。不多時,淅淅瀝瀝的雨聲就響徹了整個城市的西北方向,街上路人行色匆匆,紛紛撐開雨傘,或是快步走到街沿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