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停了下來,粗喘著起問周曉語:“鑰匙在哪裏?”
周曉語紅著臉去包包裏麵摸鑰匙,剛把鑰匙掏出來已經被男人給搶了過去。
開門,把人推進去,然後關門。
“咚”的一聲,即使什麼也看不到,陶溪還是知道周曉語在裏麵被門咚了。
又是壁咚又是門咚,如此激烈的畫麵,讓暗中偷看的陶溪老臉都紅了,這可比她平時聽到葉彩曼葉彩雪兩姐妹沒下限的對話要刺激多了。
畢竟,視覺效果比聽覺效果更直觀。
陶溪心裏不禁對周曉語腹誹一番,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恐婚的女人,今天就把男人帶回家,吻得這麼激烈,接下來肯定要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光是這麼一想,陶溪連耳朵都燒起來了。她甩了甩腦子裏的壞思想,不禁又羨慕起周曉語了。
自己比她還大兩個月呢,人家都脫單了,自己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現在不僅僅是孤零零了,還是無家可歸的流□□了。
陶溪越想,心裏就越酸,最後眸底的酸意泛濫,眼淚又掉了下來。
周曉語這裏今晚鐵定不能回了,隻能找個快捷酒店先住下。
她上網找了一家附近相對便宜安全的連鎖酒店,然後拉著環保袋,灰溜溜地走了。
她跟著導航慢慢地走著,因為肩上的超大環保袋,惹得路上的行人注目。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狽,但也無奈,眼睛又紅了。
陶溪走著走著,卻發現酒店離她以前住的地方很近。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進去。
這是一片自建房的住宅區,陶仁貴跟葉莉姿當年結婚,是陶老爺子出錢給他們建了一棟三層半的小樓房。他們是自由戀愛,剛結婚的時候還如膠似漆,但隨著陶溪的出生、生活壓力接踵而來,兩人的感情逐漸被瑣事跟壓力壓垮,最後走向離婚。
離婚的時候,這棟小樓房就賣了,錢兩人各分一半,然後各分東西。
雖然多年未回,但這裏變化不大,陶溪憑著記憶,還是把原來的家找到了。
借著昏黃的路燈,陶溪看到小院子裏麵野草叢生,鐵質大門鏽跡斑駁,整棟小樓一片黑暗,看來很久沒人住了。
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她也累了,靠著門口的石墩坐了下來,兒時的記憶逐漸回籠。
有爸爸媽媽陪著她在院子裏麵追逐打鬧的,有爸爸把她扛在肩上當長頸鹿的,有一家人圍坐在燒烤爐麵前燒烤的……明明當時很小,記憶又遠,但陶溪卻能清晰地記得。大概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她忘了之後,可能這輩子就不會再有了。
眼淚無聲地落下,猶如春雨一般,綿長不斷。
驀然,她的眼前閃爍著黃色的小星星。
對麵房子小花園的燈突然亮了,緊接著就是沉穩的腳步聲,陶溪尋聲望去,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男人。
“啪嗒啪嗒啪嗒……”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她愣愣地不知該作還反應。
直至男人走到她跟前蹲下,抬手拭了拭她的眼淚,她才回過神來,一臉驚愕地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有,對……對門……”
男人又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然後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我的小哭包,怎麼還是跟以前那麼愛哭呢?”
這句話跟那天他在警局說的那句“怎麼愛哭的毛病就沒改過”重疊,陶溪仔細打量著他,他深邃的雙眸、高挺的鼻子,不厚不薄的雙唇。
腦海像是被什麼擊中一樣,她不可置信地張開嘴巴,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男人原本搭在她頭頂的手不知何時移到了她的臉頰上,他輕輕地撫摸著,淺笑道:“小溪溪,我是璟暢,你怎麼就沒認出我來呢?”
說完,他把手中拿著的相冊遞到她麵前,打開。
一個小男孩跟一個小女孩的合照,一張又一張地躍在她眼前,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兩次見麵你都沒認出我來,我還打算明天拿著相冊去跟你相認了。”
“這麼急?”陶溪不知道他現在具體在忙什麼,不過看樣子,應該是自己做生意。
璟暢朝她無奈一笑,“公司剛成立,每天都在燒錢,我得以最快速度把它組建起來。”他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畢竟很快就會上有父母下有老婆孩子,我得承擔起家庭的責任。”
陶溪的心跳立馬漏了半拍,小臉自動浮現一層粉色。此情此景,不能怪她想多了呀!